吴红娟见状,连忙起身,将椅子让给厉元朗就坐,并接过鲜花,放在一边。
厉元朗冲她点了一下头,随即坐下,尽量压抑住内心伤感,换上轻松面容。
谎称他来京城办事,凑巧得知金胜生病住院,便过来看一看。
“你呀,没说实话。”
金胜说话间,向妻子一使眼色,吴红娟会意,转身走开。
“厉省长……”
厉元朗纠正说:“老哥,您还是叫我元朗吧,我听着习惯。”
“好好,叫你元朗,就和我们从前那样,彼此都不藏着掖着,有啥话全说出来。”
金胜叹了口气,“尽管红娟和医生瞒着我,可我也猜到,我得了不治之症,剩下的日子不多了。”
“老哥,您……”
金胜摆了摆青筋暴露的手背,感慨万千地说道:“我今年五十五岁,从政三十多年,做得不算好,也不算差,对得起自己良心。”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自认为没做对不起国家和百姓的事情。来时一身轻,走时没遗憾。这辈子,值了。”
“老哥。”厉元朗神情激动道:“按您的工作能力和水平,还有您坦坦荡荡的胸怀,您成为正省级都绰绰有余。”
金胜摇了摇头,“元朗,这话也就你我说说。其实,我回想起来,我挺满意的。我这人只顾埋头工作,在人事关系上略显愚钝。”
“说句实在话,没有你从中鼎力推荐,恐怕副厅就是我最终的归宿了。”
“看着你现在越来越好,我非常高兴。元朗,你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从没在金钱上面出现过问题,十分难得。”
“恕我直言,一个是你不缺钱;另一个,你对金钱不感兴趣,这两者是促成你干净的根本原因。”
“做官,尤其随着官职变大,期间的诱惑实在太多,数不胜数。往往一念之差,就会断送一世清白,永无翻身可能。”
“还有,你嫉恶如仇,对腐败分子深恶痛绝,将这类人彻底清除出干部队伍的行为,给我们营造一个健康、干净的社会环境。”
“仅从以上两点,你就是一名合格的领导,出类拔萃的执政官。”
“想当初,我们在甘平、在戴鼎一起共事,那时候的你,就彰显出来这方面的能力,就让我看到你正义的一面。”
“时至今日,你仍旧保持初衷,没有变色,难能可贵。”
说了这些话,金胜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厉元朗正要叫医生,却被金胜抬手拦住,“给我拿点水喝,我缓一缓。”
厉元朗只好照做,等到金胜通过吸管喝了一点点水,呼吸几下,方才逐渐恢复如常。
“元朗,今天难得我们哥俩有机会说一说心里话,我就多说几句,说的对错与否,请你不要介意。”
厉元朗使劲摇着头,“老哥,有什么话您尽管说,我洗耳恭听。”
“说完你的优点,我要说你不愿意听的缺点了。”
金胜歪了歪头,双目直视厉元朗,“我听说了一些你在洛迁的工作情况,元朗,你犯了一个致命错误。”
致命错误!
厉元朗打起精神,听着金胜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