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府里进贼不报官,这是为何?”谢愉恩揣着明白装糊涂。
“况且芸丫头还说是奉了您的命去搜查重峦院,难不成母亲早就知道芸丫头的真正意图?”
这话一出,谢老夫人再也不敢吭声了。
她总算知道谢荼在谢愉恩心里,的确是不可撼动的地位了。
见谢老夫人不再阻止,高山和谢善领命出门。
谢芸跌坐在地上,期期艾艾哭了起来。
谢愉恩却不再看她一眼,起身往重峦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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递得是谢愉恩的牌子,太医很快就拎着医药箱到了谢府。
谢荼还没有清醒过来,脸色惨白且咬紧了牙关躺在那儿。
典心和吟心取了热水,一人扶起她,一人用银勺轻轻撬开她的嘴巴,好不容易才喂了些热水下去。
请来的老太医胡须花白,坐在小矮凳上,一手把着脉,一手捋着胡须。
谢英在一旁焦急地问道:“章太医,我妹妹如何了?”
“谢姑娘心绪郁结于胸,血脉不畅,加上受了寒凉湿气,又受到惊扰,故而病发,陷入昏迷。”
“若长此以往,恐伤了元气,还需静养,以药物调理,细除病根。”
章太医说着诊断结果时,谢愉恩恰好踏进屋子的大门。
一眼望过去,谢荼一张小脸儿深陷在软枕之中,脸色白得还不如她鬓发间的暖玉有色泽,唇色却红得像夏日里的浆果,妖艳异常。
“章太医,您有什么主意尽管说,我们府上必定全力配合!”
谢英听闻妹妹又是受寒又是心有淤积,唯恐她当真伤了元气,连忙向那位太医行礼求解救。
“姑娘已然高热,此时急需用温水擦身帮助降温,老朽也辅以针灸排热,待这高热散去,再用方子驱散寒湿之气。”
“等姑娘的寒湿之气去除,老朽再开方子调以温养姑娘的心头血脉,纾解淤积之气,调养身子,拔出病根。”
典心领着药童去熬散热的药材,珠萍绿萍捧着备好的温水上前,吟心接过润湿的帕子开始给谢荼擦拭手背手腕。
谢愉恩捏紧了拳头,他看着悄无声息躺在罗汉床上的女儿,心中大痛。
高门大户娇养着的女孩子,如何得心气郁结的毛病?
定是自己这些日子对她的冷落,让自幼丧母而敏感的女儿有了些许感触,加上在谢芸婚事上的行动,女儿恐怕心里有了心思却又不敢透露。
女儿适才就说了,深夜睡不着,在床前观雨才受了寒。
闺阁女儿,何至于会睡不着?
那该死的谢芸,还敢堂而皇之地的仗着谢老夫人的命令,硬闯重峦院,给女儿难堪,女儿顾忌重重,只敢深夜叫来自己请示。
哎!
自己当真是糊涂了!
怎么就因为许多年前的一桩旧事,就被人给拿捏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