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能有什么,无非是厉青玉的宠爱,如果她就连这点宠爱都保不住的话,那她还能指望什么呢?
想到早晨厉青玉对着她嘶吼的模样,她的心中就是一痛。
他在外花天酒地,只将自己独自扔在那人生地不熟的四方院落中,难道之前所有的海誓山盟,全都是骗人的?
赵温不知道,她捏着茶杯心中百转千回的样子,早就被谢荼看在了眼里。
她喝了一口茶,缓缓开口道:“若是赵姑娘不嫌弃,若有闲暇时间可以与我约着一同去挑选,适才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谢荼将态度摆得很低,赵温心中嗤笑。
想必是刚刚那幅场景被在场的人看在眼里,因此这位谢家姑娘才如此紧张。
这样的高门贵女,生怕自己的名声有些什么污点,会影响她们嫁入高门的大好前程。
“只是赵姑娘落座后一直秀眉紧蹙,是有什么心事吗?”谢荼绕着弯子开始打听。
赵温一顿,不自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心道:自己的情绪竟然这般不好了吗,让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看了出来。
女子向来心善,她心里盘算着这或许是一个和谢家嫡出姑娘交心的机会。
于是她低眸垂泪,将自己说成了一位跟着未婚夫婿上京赶考,夫婿却一心在外浪荡的苦命人。
“我只盼他能同我安安稳稳度过此生,可他却心比天高,攀上了些公子哥儿就飘飘然了,对我又打又骂,早晨甚至差点儿把我撵出家门。”
赵温哭得很伤心,谢荼看着她,却也不戳穿她话中的漏洞。
她轻声安慰,同仇敌忾,一副要为她打抱不平的模样。
“究竟是什么浪荡子,竟然带着有家室的人,去那些勾栏瓦舍厮混,太不知廉耻了!”谢荼顺着话头就骂出声。
“男人果然都是只会花言巧语,如今只是在感情上欺骗你,若是将来有关乎前程的大事,只怕这样的男人也会果断将你撇弃在一旁!”
“你家长辈怎的如此糊涂,竟然为你选了这样一位未婚夫婿。”谢荼柳眉紧蹙,“你同家里人说说,能否取消这桩婚约?”
赵温一愣,苦笑道:“自幼定下的婚事,岂是简单几句话便能取消的?”
再说,以她的身份,能和厉青玉这样的举子在一起,已经是她高攀了。
但是谢荼说的话倒是提醒她了,刚上京城便成这个样子,如果将来遇到更重要的关乎前程的大事,厉青玉只怕是毫不犹豫地将她推开。
想到厉青玉和她之间的约定,她霎时便觉得心中如有针刺,她合该好好再替自己筹谋一番。
赵温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谢荼也跟着伤心起来,摸出帕子陪着掉了几滴眼泪。
去采买胭脂水粉的吟心返回房间,除去适才被谢荼损坏的东西,吟心甚至还包了几件玲珑阁的珍藏品。
“谢姑娘你太客气了。”赵温受宠若惊。
“是我先失礼了,赵姑娘如今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难得遇到个能说得上话的人,我自是愿意成为姑娘的解忧花。”谢荼温婉客气地将她送出了门。
此时已到午时,吟心叫来小二撤下桌上的糕点吃食,重新上了江月楼最出名的几道菜式。
谢荼特意要了壶桃花酿,坐在临窗的檀木浮雕祥云交椅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心里想着下一步的计划。
“谢姑娘的演技着实好,若不是我知道你的为人,只怕也是要被骗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