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荼想了想,扬声冲着屋外道:“壮士见谅,我家姐姐性子娇弱,从未遇到过这类事情,因此心生胆怯。”
“各位若是求财,不如由我书信一封,直接同我们家人索要,只等银钱送到,诸位壮士放了我们便是,何必要掣肘于那人之下呢?”
刚刚骂人的歹徒一愣,立刻欣喜起来:“大哥,这小娘们说得是,都是求财,我们为何要同那人分银钱?”
谢荼再接再厉:“这位兄台所言极是,更何况,多一人知晓,你们兄弟几人还要多担待一份风险,不如就地由我们的家人交了银钱,放了我们归家。”
姜鹤翻窗进来时,正好听见谢荼神色淡然地同屋外歹徒说着自己和顾家姑娘的价位,讨价还价,好似在集市买菜一般。
他惊诧地脚一软,忙提气撑了一下,才没跌在地上。
只是谢荼听见动静回过头来时,恰好看见姜鹤诡异地单腿跪在地上,作鸵鸟状。
“……”
顾茹娘被惊得忘记了哭泣,桃心则立马认出了来人,忙将自家姑娘往身后扯,防备似的看向他。
谢荼没忘记自己还在和屋外的人商量赎人的事情,继续道:
“兄台们仔细考虑考虑,我家姐姐身子不适,就先休息了。”
一副给他们考虑时间的模样。
谢荼示意顾茹娘主仆俩别出声,走到姜鹤面前,小声询问:“你怎么来了?”
“来救你。”姜鹤老实回答。
谢荼想到他上回不声不响喝醉酒翻进自己的屋子里,知晓这厮恐怕一直关注着自己的动向,便道:
“你可知是谁掳走我们?”
姜鹤皱眉,这话难道不应该是他来问吗?
“你又是从哪里得罪了人的?”姜鹤回问道。
“你怎知对方就是冲着我来的?”谢荼蹙眉,自认为并没有这样的仇家。
“还需要我仔细提醒你一下吗?”姜鹤冷笑道,“这几个匪徒最后出现在京郊的时间,可和那位赵姑娘回京的时间重叠。”
“那又怎样?”谢荼认为自己并未暴露,“能说明他们五人是被赵姑娘雇佣来的?”
两人压低嗓音,一来一回,看呆了顾茹娘主仆俩,两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眸中看到了震惊。
“阿荼。”顾茹娘小心翼翼举起帕子,“这位是……”
在她看来,这位公子看着是来救人的,可不知为何谢荼待他很是不耐烦。
谢荼转身,冷哼一声介绍道:“京城之中谁人不晓的,鼎鼎有名的浪荡子姜鹤。”
顾茹娘的千言万语被这一个名字憋回了肚中。
被她这么一打岔,刚刚还张牙舞爪互相质问的两人终于偃旗息鼓。
姜鹤轻咳一声:“总之,外头已经有我的人接应,姑娘们只需跟着我冲出去便是。”
顾茹娘刚准备应下,只见面前的姜鹤神情一凛,提气就跃上了屋顶。
正当三人怔忡之时,窗棂再次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
一位穿着身灰色葛布盘纹直缀的书生从窗户翻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