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十来团鬼气,身上散发绿幽幽的鬼芒,正在河对岸晃来晃去,对地上的血迹嘀咕了片刻,还有两个顺着河水往下边飘荡,到了山洞附近,那阴森冰凉的声音无尘子几人都能清晰听见了。
确实是鬼蜮里头有五个恶境的鬼物没了。
再加上方才一队鬼物发现了修道人痕迹,直接追了上去,跟着那修道人在山林里头三转两转,失了痕迹,闹出了疑心。
一群鬼物生怕还有修道人在周围埋伏,也想看看那修道人是如何动手的,这才遣了十来个小队出来看看。
一群本来在鬼蜮里面安稳修行的入道小鬼,被人从欢愉之中唤醒,心生不满,各种抱怨,可惜抗不过自家尊主,只能出来了。
这一队已经算是细心的了,在洞口转悠两圈,没发现痕迹,只能摇头无奈叹息今日要跑好几个地方,实在是太累,有两个鬼物嘟囔着便要入洞躲一躲,将子真道人几人吓得冷汗直冒,却又见得那领头大鬼出声,说今日要查看好几个地方,还要回去吸纳气血,哪有时间磨蹭,飘忽过来,将两个想要进洞的小鬼连轰带推给拉走了。
太过惊险,无尘子连手中都是汗水。
子真道人几人也都是满脸大汗,手上也有印诀,在那鬼物靠拢的时候,险些丢了出去。
真好,真好,今日事情过了,自己以后心都要大几分了!
对岸的一群鬼物相互裹挟着,骂骂咧咧,顺着河道往下边去了。
没法子,这初春时候,山路还算干爽,河岸两边都是石头,诸人在落地时候落下了不少血迹,算是些痕迹,但在其他石头上,诸人还不至于留下脚印,至于河这边山洞外,也是常年浸染在河水之中的,便是诸人上岸时候有些水渍,此时已经过去两个多时辰了,那水渍被山风一吹,也自然没了痕迹。
侥幸,若是这河两边不是石头,而是干枯草地,诸人妥妥暴露了。
一群人安稳了不少。
诸人心头大石落地,回头,忙将脸上冰凉汗水抹去,又齐齐出声:“今夜需得小心,明日布阵时候也得小心。”
子真道人也吩咐道:“不知是哪个修行,将一群鬼物惊动了,明日需得看看。”
“今夜小道童都莫要休息,一定要仔细看了那鬼物痕迹,若是有那鬼物要靠拢过来,立即唤醒贫道。”
“无尘道友,你收的那鬼物,赶紧放出来,拷问一下,看鬼蜮里头还有没有余下布置。”
扶风散人等人也狠下心了:“诸位道友,赶紧布置手段,贫道也丢出灵火,待会儿那鬼物出来便使劲烤,看其嘴硬能到哪般程度!”
“实在不行,便直接让其魂飞魄散,也息了诸位道友心头火气!”
无尘子默然,方才两般情形实在是惊险,数次险些直接落入死地,便是子真道人这般老好人都撑不住了,喊打喊杀的。
周围一群修行,无论老少男女,齐齐应声:“善,合该其受劫!”
一群人头顶还有热气蒸腾,赤色法力流转之下,一个个都在身上染出炫目神光,可惜面上惨白的颜色还是没能消去,被扶风散人这话说动心思,一个二个眼中的杀气几乎化作驱邪法器,斩鬼兵刃。
待得周围一堆驱邪符升起,将个稍稍黯淡的山洞又照做正午日头之下模样,无尘子便到了正中,取了那收鬼符,将其中法力散去,便有一团鬼气落地,在金光照耀下鬼气涌动,散开,又有那凄惨无比的惨嚎声音出来:“哎呀,诸位饶命则个!”
“小的错了,错了!”
“大爷想知道啥,小的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还请大爷收了神通,小的修为低,实在扛不住几个呼吸……”
周围一群人冷笑连连,手上动作却不收回,依旧任由那驱邪法力化去鬼物修为。
子真道人也等了片刻,看那鬼物凄惨嚎叫许久,若是个人,已经嗓子沙哑了,若是个妖物,也该精疲力竭了,这才上前一步,挡在无尘子身前,呵斥道:“说,那鬼蜮除了四象布置,还有什么手段?”
那鬼物身形已经失去一大半,朦朦胧胧,肉眼几不可见,但随着修为降低,煞气消散,驱邪法力对其克制也弱了不少,此时那疼痛还在忍受范围了。
但见那鬼物脑袋摇晃几下,虚弱应道:“大爷,我家那儿也就是个鬼蜮而已,哪来的什么阵法?”
看那鬼物还在装糊涂,其下立即有七八道火光升腾而起,人多高,刚好将那鬼物给笼罩其内。
那鬼物约莫是没经历过佛道手段,方才身上舒缓了不少,还以为这群道人本事仅止于此,但没想到几团火气飞起,身上鬼气又飞速流失,痛彻心扉,忙大惊失色,应道:“大爷,小的真不懂什么阵法的……”
“每日就是昼伏夜行,在月朗星稀时候跳出来吸纳月华还有山谷里头的阴气精血,什么阵法,小的没学过的……”
看来只是个心思精明的糊涂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