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便是今日,那邪物定然要被收拾了。”
曾德善自己也遭了鬼物祸害,凄凄惨惨,饥肠辘辘,好在其也晓得这些东西不好收拾,如今也不敢逼迫唯一依仗强行出手,只讷讷道:“真人还请尽心,我曾家老小,今日都要倚靠真人了。”
言罢,这老家伙还是依言入了法坛。
其他事情都可以稍稍放一下,但自己的小命,可不能放了。
一群衣衫艳丽的妻妾和华贵的公子少爷看了看头顶五颜六色的法光,又看了一眼自家老爷,本也想靠拢那金光闪烁的法坛上去,但看那住持法事的孤贫子,还有自家老爷也不曾出声,只能小心翼翼将身子收了些,又拥挤两下,向着一群修行道人的中间靠拢了不少。
旁的不说,只要自己不是最外边的一个,便能安稳不少。
至于护卫,还有供奉,本来便该为了自家打生打死的。
这些曾家主子的小心思,曾德善晓得,孤贫子也晓得,十几个供奉也晓得,身子身上披红挂绿的神婆也都晓得,却无一人发声。
不敢反驳,也不能反驳。
那孤贫子只口中喃喃,将五行咒文运转极致,保得已经显出不少缝隙的五行阵法运转,顺带还要引动法力收拾那些飘忽而来的大小鬼气团子,有修为高深些的,只是借用法坛上三清神像法力,将那鬼物化去不少修为,打落一边,而那些修为低下的小鬼,一道神光飘过去,便是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嚎声音响彻庄子,吓得一群饥肠辘辘可怜兮兮的少爷公子身子抖了好几下,还有几个女仆惊叫两声,旋即取了秀帕紧紧捂住嘴巴,免得惹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关注。
前几年老爷遭罪时候,这些女眷公子还能安稳。
但这次事情,莫名其妙整个庄子就黑了,然后有神婆跳出来,引动庄子里面的神庙跳出神明金光,支撑了不短时间。
也是得了家庙护持,曾家庄上下百余人才能够跑到庄子口位置,然后在供奉真人孤贫子的带领下,手忙脚乱取了供桌香烛,拿了家庙的神像,准备了贡品,还有曾德善不得已掏出了曾家庄多年都没拿出来的阵法布置,交给孤贫子好生参悟了一番。
熬了足足一日时间,那受了百多年供奉的家庙,终于神光黯淡,不能再支撑了,孤贫子勉勉强强在家庙神光之外又运转了一道五彩神光,将那些正在觊觎自己等人气血的鬼物给收拾了,护得整个庄子安稳。
那五色神光也奇妙,十好几丈高,居然能够将整个庄子全都笼罩在其中。
诸人得了这两般手段护持,这才能安全呆到此时。
孤贫子费尽心思运转法力时候,那年迈不堪的神婆往头顶方向看了看,似乎察觉了些许玄妙,忍不住运转法眼,透过那黑乎乎的缝隙向着外头细细看去,过了片刻,终于是察觉了外头鬼气变化,出声道:“好事,好事!”
“鬼物已经被高人压下了!”
“道友再支撑片刻,等得外间高人将鬼阵化去,这鬼物便不成问题了。”
孤贫子好悬一口气没回过来,看了看周围越来越多的鬼物,又是十数个咒文飞出去,将那些小鬼全数收拾了,这才道:“五行阵法已经撑不住了!”
“婆子,你可有手段能够稍微挡一下,让贫道恢复些许法力?”
那神婆,唤作闫婆子,斟酌片刻,眼神在头顶阵法与孤贫子之间来回打转,顺带看了看曾家一众老小,又看了看颇为紧张的曾德善,出声道:“真人,不是婆子不出手,实在是供奉多年的神像已经交给真人了。”
“婆子如今也剩不下多少手段了,还请真人多撑上片刻……”
这话音未落下,忽然眼前金光发作,整个法坛附近十来丈地方化作目不可视之地,一群人急急将眼睛闭上,便是那孤贫子与闫婆子二人,也瞬间被那神光照耀得法眼破碎,旋即又掐了护身诀护身咒,各自使出法眼,再向那已经黯淡下去的法坛看去。
一抹淡淡鬼气,正被神明金光化解。
但是么,曾老爷身影也没了!
不好!
还有十来个小鬼,身上鬼气闪烁,痛苦哀嚎,却是因着闪避不及,被法坛上三清神像神光笼罩了,遁逃不得,发作不行,匍匐在地,任由身上鬼气崩散消退。
孤贫子默默哀叹一声,急忙将法眼运转,化作一道流光,在模糊黯淡的五色华光照耀下便窜了出去,看方向,却是庄子里面。
“诸位,防备鬼物调虎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