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看到婆婆和父亲一起进病房,余舒心惊讶地掀开被子下床:“爸怎么来了?”
婆婆是下午去大杂院煲汤,按说不会碰上每日上班的余家人才是,所以她当时没有劝阻婆婆。
“你别下来,待床上就好。”余铁山连忙上前,又解释道,“爸下午回家一趟,正好碰上了亲家,才知道你住院了。”
余铁山并没有埋怨她不告诉自己,到了床前就打开了用棉布包着的保温桶,浓郁的鸡汤味飘出来,他笑道:“这是亲家给你熬的鸡汤。”
但田翠英不是贪功之人,张口道破:“这是你做的,我那份煮焦了没法吃了。”
余舒心立刻拉住婆婆的手宽慰:“娘,你头次做不成功很正常,谁都是这样。”
田翠英叹口气:“你不用宽慰我了,我就没这天分,回头让你爹过来给你做饭煲汤。”
余舒心摇头笑道:“不用那么麻烦,我吃医院食堂就挺好的。”
“大妹,以后爸给你送饭,你不用吃食堂。”余铁山连忙说道,又把盛出的汤碗递过去,“快趁热喝吧。”
余舒心接过了碗,看着父亲还未过五十就已经花白的头发,这是他去年手术前后那段时间白的头发,心底叹息一声,她道:“爸您要上班,还要照顾大虎二虎,我的事您就不要操心了。”
余铁山想开口,被田翠英拦下了:“汤快凉了,先让小余把汤喝了再说话。”
余铁山自是应了。
余舒心喝了一碗鸡汤就饱了,她想让婆婆和父亲将剩下的喝了,但两人都没有同意,盖上保温桶,两人竟出去商议事情了。
余舒心:“……”
这天之后,婆婆每天从大杂院带饭过来,她一尝便知是父亲的手艺。
有荤有素有汤,很是丰盛。
等下次父亲来的时候,余舒心拿出一些钱票塞给他:“爸,我最近出不去,您替我买些东西给大虎二虎。”
余铁山哪能不明白女儿体贴的心思,笑着推回去:“爸手里不缺钱,早些日子爸就开始给我的外孙攒钱,如今正好拿出来用,不影响平日的生活。”
来回拉扯两次,见父亲还是不肯收,余舒心无奈道:“您不收钱,那就把票收着吧,没有票有钱也不好买东西。”
余铁山这次收下了。
转眼,余舒心在医院住了一周,期间余大福都过来了一趟,是来送东西的,干巴巴说了两句话就走了,因为田翠英在边上削苹果。
这天清晨,搭乘部队往滨城菜场送蘑菇的顺风车,孟忠义带着两孩子来到了滨城医院。
刚走进住院楼,就看到医护人员推着一辆车出来,推车上的人还没看清,但看到边上急得出汗的媳妇,孟忠义一惊,连忙奔过去问道:“小余要生了吗?”
余舒心是今早感觉到阵痛,她原本想等一等,但痛感不断加剧,她意识到自己要提前生了,就立刻让婆婆唤医生来。
医生检查过后,与她的判定一致,立刻通知了产房那边。
她此刻躺在推车上,忍受着腹部的阵痛,额头满是汗水,但看到公婆还有两孩子的着急,还是出声安慰道:“爹娘你们别着急,我现在很好,离孩子出生还有好几个小时,你们先找个地歇一会……”
“你快别说话了,省点力气生孩子用。”田翠英急声打断她,转头又冲孟忠义问道,“你带红参来了吗?杜教授交代的红参!”
孟忠义这会也着急,被媳妇吼得一时懵了,还是毛毛蹦了起来:“娘,在我的书包里!”
田翠英一把夺过毛毛的书包,翻找一番,果然找到了红参,冲孟忠义道:“你带着两孩子,我去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