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属院,夫妻俩就从孙兰香家接回了三胞胎。
快两岁的孩子体重长到了二十余斤,孟建国一手一个很轻松,余舒心只抱着老三就有些吃力,不由得叹息一声:“等他们再大些,我就抱不动了。”
“那就让他们下来走。”孟建国很干脆地弯腰放下手里的两个娃,又从媳妇手里接下老三放下。
落在地上的三个娃,很懵地仰头看向冷酷无情的亲爹,而后一起张嘴:“哇——”
“不许哭!”孟建国弯下腰,神情威严地扫视三个娃,“你们已经是大孩子了,要学会自己走路。”
三个娃被吓得同时止住了哭声,余舒心正含笑看着,忽然觉得不对,一把拉过老三,摸了下他湿乎乎的裤子,抬头瞪了眼孟建国:“你那么凶干嘛,豆豆都被你吓得尿裤子了。”
豆豆一挨着妈妈,立刻有了安全感,张口哇地大哭起来。
果果和朵朵跟着哭起来,嗓门都亮得很,好在这两娃没尿裤子。
院里其他人瞧见,纷纷打趣笑道:“你家老三没尿你们身上,已经算是孝顺了。”
孝顺的豆豆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不但要趴在妈妈怀里,还伸出小脚丫蹬亲爹的脸。
可惜蹬了个空,被亲爹抓住拍屁股,豆豆故伎重演张口哭嚎,但这次没有哭来妈妈的怜惜,坏妈妈还在边上看戏。
哥哥和姐姐也在看戏。
呜呜呜,宝宝委屈,宝宝憋住了泪。
余舒心等到三娃闹腾够了,轻拍被面哄着他们睡着,便与炕下的孟建国商量道:“他们三个还小,平时可以教他们规矩,但不要凶他们。”
孟建国目光扫过被窝里睡得呼呼的三个娃,无奈道:“我没有凶他们,我只是跟他们讲道理。”
余舒心哼笑一声:“你那是讲道理吗?你那是在训兵,他们三个才多大,还不到两岁呢。”
孟建国利落地脱下衣服,只剩下背心和军绿短裤,抬腿上炕钻进媳妇的被窝,又覆了上去:“都听你的,咱们睡吧。”
“你这是要睡吗?别闹了,别把孩子吵醒……唔……把灯熄了……”
孟建国只听从了她最后一句,抬手拉灭了灯,就把她的声音和呼吸一同吞没了。
身下的炕烧得暖烘烘的,屋内起了热潮,窗外却是寒风呼啸,渐渐有雪花飘落下来,越下越密。
省城。
刚刚安顿下来的王桂花,打着哆嗦张口骂起来:“这什么鬼天气,冻死人了!”
正在生炉子的余秀丽,眼底闪过一丝厌烦:“妈,你打扫一下屋子,咱们今晚才能住得下。”
原本,卓长东为她租了个小院子,但自从朱璇找上门后,她就把院子退了。
这次王桂花来得突然,好在她有不少省城的同学,托人租下了这间小屋子,原本是杂物间,杂物清出去后要住下来也得费力收拾一番。
王桂花吵了一天的架,又在车上折腾了几小时,这会根本不想动:“秀丽,你看天这么冷,别收拾了,咱们找个旅馆先住一晚吧。”
被煤烟眼睛发酸的余秀丽,深吸一口气起身问道:“妈,你来省城之前怎么说的?”
“我是来照顾你,但今天不是情况特殊嘛……”
“没有什么特殊的,以后这就是咱们母女的日子,您要过不惯可以回滨城去。”余秀丽冷冷丢下了捅炉子的铁钳,落在地上发出金石之声。
王桂花被那声音惊得眼角抽动,一下子想起北疆的那些日子,被女儿训得服服帖帖的日子,但现在不同了啊!
王桂花一时愤然又委屈,但滨城肯定是回不去了,最终她软下声音说道:“秀丽,妈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