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太上皇驾崩,小皇帝登基不过两个多月。
小皇帝第一次以皇帝身份宴请群臣及内外命妇,她跟随淮阳郡主进宫一起参加宫宴。
那时她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席间觉得闷热,便悄悄出来透口气。
出来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红墙素瓦,格外好看。
她不知不觉走远了,发觉雪越来越大,便准备去前方的亭子里避避风雪。
走到近前才发现亭子里已经有了人。
男人斜斜坐在长椅上,一条腿弯曲着,另外一条腿支着,长臂随意搭在膝盖上,手里提着一壶酒。
他穿着一袭黑色长袍,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肩头已经落了一层积雪。
风裹挟着细碎的雪粒吹过来,男人却仿佛感受不到刺骨寒意,将酒壶送到嘴边。
酒液入喉,他喉结滚动数下,男人缓缓阖上了双眼,神情落寞。
黑衣,白雪,烈酒,整个亭子仿佛成了另外一个孤寂的世界。
顾楠不觉往后退了两步。
似乎听到她的动静,男人转头看了过来,眼里带着来不及收起的孤寂与落寞。
是萧彦。
顾楠脸色微变,转头就走。
“等等。”
身后响起萧彦略带急促的喊声,耳畔有风掠过,萧彦瞬间已经来到了她面前。
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顾楠只能停下脚步,冷着脸微微屈膝。
“拜见摄政王。”
萧彦黝黑的目光定定看着她,声音暗哑。
“你还好吗?”
顾楠闻言,心中有恨意翻涌,不由抬头看向萧彦,目光冰冷至极。
“摄政王这话问得好没道理,我好不好,又与摄政王有何关系?
还是说摄政王对每个臣子内眷都这么关切?”
萧彦双眸微眯,目光幽深。
“你在恨我?”
顾楠倏然抬头,声音急促。
“我不该恨你吗?我与我夫君的圆房宴,本是女子这一生最幸福美好的时刻。
可你却突然闯了进去,采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对我。。。。。”
想起那日的情形,她声音哽咽一瞬,闭了闭眼还是没能压住心中汹涌的情绪。
“你毁了我一辈子,你知道吗?我难道不该恨你,还要感谢你不成?”
萧彦瞳孔剧烈收缩,眉头皱成了川字。
“卑劣的手段?那日的事情是我。。。。。。。”
顾楠高声打断她,“不要再提那日的事,那日我就权当被狗咬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