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就隔壁大柳堡那边的,去年不就是死了一个么?”钱吉春亲家老高凑过来,说了句。
“咋还死人了?”李泉问道。
“嗯,男的前一年在那边镇上的八点场输个精光,还欠了好几万,过完年就去南方打工还账,有几个月工地拖着不给工资,没法给家里寄钱还账,债主子就上门催,媳妇被逼急了,房梁上一挂。”
“后来呢?”
“娘家人拉着棺材去乡公所堵门要说法,披麻戴孝烧纸钱好几天,最后乡上没办法,派出所出面调解,连哄带吓的,债主子钱不要了,还倒赔两万块,乡上又给了两万,叫啥本着人道主义。这才平息了。”
“好嘛,这。。。。。。”
“其实,别说过年了,留在家里也不安生,对了大哥,我嫂子那庄上,不有个老婆婆只顾着打牌,没看好孙子,等再找着,已经趴在河里了么?”
“艹,这叫什么事儿。”
几人唏嘘一阵,又接着去了其他几个工作面。
等回工程部的路上,张胜这才觉得,这位年轻的李总,绝对不是他自己说的,略懂。
从交叉施工,分组作业衔接,到现场安全防范,甚至到工地废料回收管理,都说的头头是道,有几次要不是施工经理接茬回答问题,自己差点下不来台。
尤其这位李总对安全的重视,是张胜干了这么多年工程仅见。
“罚,狠罚,不带安全帽的,一次两百,两次滚蛋。”
“高空作业防护设备,一定要定期检查,谁不当回事,谁下岗。宁可听骂声、决不听哭声。”
“命是自己的,责任是大家的,你不重视,立马给你个样看看。”
“宁保安全,不赶进度。别来那套大干多少天。”
听着这话,张胜倒是心里有了底。
之后的半场会,会议室里终究成了“仙境”,也拍了桌子,骂了娘。
眼瞅着天黑了,李乐冲钱吉春点点头。
“行了,咱们这次就到这儿?张总你们还得赶回家过年。”
“好。”
和张胜他们告别,李乐上了钱吉春的车。
“淼弟,没想到,你这平时看着文绉绉的,也会骂人?”
“一时没控制住,不过,钱总,咱们投入这么大,不是家里装修,对这些项目经理什么的,该严格还是得严格。”
“看你刚才,就学到了。”
“以后,除了定期的会议,还得安排不定期现场巡查检查,还有和县里市里安监,搞一搞暗访。”
“成,明白了。你说咋办,我就跟着办。”
李乐扒着门把手,想了想,“钱总,咱们底下的安保公司,最近活多不?”
“还成,咋?”
“工地安保,靠着那几个留守工人,有点悬,让咱们的人过来,虽说附近都知道是这是万安的工地,可春节,谁知道有没有和那位一样,想补贴家用的?叫人来,多给加班费过节费,后勤搞好点。”
“嗯。回去我就安排,抽人过来,都带上家伙,长的短的都带上。”
“别吧,不至于。”
“你想啥呢,就是正常警械。”
“呵呵。”李乐白了钱吉春一眼,又小声问,“哎,白洁那边,真埋过人?”
“这事儿吧,扔进去几个,不过,后来都给放出来了。嗨,前几年,这不都正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