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纳妾,那若是正妻没有子嗣怎么办?”
谭母看向自己的大儿媳,对着她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
“我之前便与你说过,莫要为此事过于焦虑,你嫁入将军府虽有八个年头,可子阳在家的时间,满打满算却不足三年。
等子阳回来后,你们再努力便是。若是真的无子又何妨,你们还有晴儿,晴儿亦是谭家血脉,莫要因此事整日忧心忡忡。”
大嫂站起身,对着谭母欠身鞠躬,眼中含泪,轻声说道,“母亲如此宽仁,儿媳感激不尽。”
她在娘家时,她的祖母不是催生,就是往她父亲房里塞人,她以为这便是生活常态。
她怕被休,有一大半的原因,就是不想离开谭家,她觉得她再也找不到这样开明又善良的婆母了。
“这种事情切不可心焦气躁,你越是急切慌乱,越是难得圆满。你若是做到沉心静气,泰然处之,也许好孕就来了。”
谭母拍了拍她的手,“再者,当初子阳满心欢喜地娶你进门,他那股子急切劲儿,便说明了他对你情意深重,他不会舍得休妻的,放宽心吧。”
大嫂目光呆滞地抬起头,脸上满是茫然与惊愕交织的复杂情绪,“子阳爱慕我?”
“怎么?那小子没与你说过?”谭母低声轻笑,“那等他回来,你自己问他吧。”
……
一行几人打道回府,奈何与谭母神色正常,大嫂二嫂却各怀心事。
大嫂的心中犹如惊涛骇浪般,她一直以为她与夫君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夫君待她好,是给她身为正妻的体面。今日才得知,夫君对她是动心的,这让她心中无比盼望着夫君能快些回来。
而二嫂则是惆怅失落,大哥真心爱慕大嫂,三弟待弟妹如珠如宝,她夫君的心却好像那深不见底的潭水,无论她怎么努力去猜,都难以弄清楚。哪怕她已经为夫君生了两个儿子,夫君也从来没有对她表达过爱意。
两个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之中,当天夜里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然后听到丫鬟来报三弟妹要生产的消息,立刻披上外衣,脚步匆匆地往三弟的院子跑。
奈何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但因为她还是个未出嫁的姑娘,故而不能进入内室,只能在外面坐着。
同她一起的,还有谭父和谭三哥。
听着里面一声声痛苦的呻吟,以及大嫂二嫂鼓励加油的声音。
谭三哥就像个上了发条的木偶一样,不停地在外间踱步,那脚步重得仿佛要把地面踏出一个洞来。
“你给我老实坐下。”谭父低声训斥他,“遇到点事就毛毛躁躁、慌里慌张的,像什么样子!”
谭三哥涨红了脸,不服气地反驳道,“当初母亲生妹妹的时候,父亲在外面比我转得还要快。”
谭父先是一愣,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尴尬之色,但很快又恢复如常,“这你小子倒是记得清楚,那时的情况能和现在一样吗?你也不想想,你母亲生你妹妹的时候,年纪都多大了……”
后面还有半句,我担心也是正常的,可他后半句还没等说出来,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嘴角带笑看着他的谭母。
“你嫌弃我年纪大了?”
“怎么可能!”谭父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般,如同弹簧般从椅子上站起,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自家夫人面前,“我夫人风华正茂,还如同我们初见时那般,犹如琼花玉树,风华绝代,无人可及……”
谭三哥:……
奈何:……
这是把毕生所有的文化,全用来学习夸夫人的词汇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