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因为犯错而被逐出原本的生身部落,脱离群体部族的保护。
但是因为这些人自身身手还不错,即便“流浪”在外,也依然过得很好,因此被称之为草原上的“流浪者”。
有的流浪者身手敏捷,可以独自狩猎养活自己。
而有的流浪者,则逐渐聚在一起相互依存,形成一小股自由的力量。
甚至还有流浪者最后沦为草原上的马贼流寇、结伴劫持过往商贩车队——当然了,这种太过不守规矩的流浪者,最终是会成为不容于各大部落的通缉犯。
若是落草为寇的流浪者做得太过分,或是得罪劫持了依附于大部落的商队,则会被大部落派出兵马绞杀清除。
谢昭熟知北朝邯庸的人文习俗,流浪者的身世过往,大多都有隐情。
事关隐私,为保安全,不便与外人道,也是正常之事。
此时,她正是想假借“流浪者”的身份,避免卓南继续追根究底的盘问。
这小子好像一个问问题的机扩,又轴又不懂变通。只好用“流浪者”的身份来掩饰一番,料想他便不会再多问了。
果然,卓南听闻谢昭竟是一个“女流浪者”,当即微微一怔。
但是侧首思索一瞬,便也接受了这个说法。
怪不得这姑娘身手如此好,连狼群都应付的得心应手。
能成为一名独行的“流浪者”,还平安长到这么大,若是没有几把刷子,想来也是活不下去的。
“有如此身手,却沦为流浪者,姑娘倒是可惜了。你的身手本该名震一方,不该寂寂无名。”
北朝邯庸人尚武,也尊重有一技之长的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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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南甚至觉得,一个如此身手拔尖的勇士,哪怕只是个女子,也天生应纵马征战、闻名四方,而不是做一个寂寂无名,还要四处被人嫌弃的流浪者。
用韩长生过去的话说,谢昭这人惯会装模作样,演戏技术堪称一流。
于是,谢昭秉承着“做戏就要做全套”的理念,半真半假的装模作样道:
“哎,这世间多的是人力所不及之事,有的人生来兴许便是错的。
若是想好好的活下去,活出个人样儿来,就要永远挺直了脊背不能低头、也不能稍事泄气,否则无数人都在等着看‘她’如何从高处跌落,又是如何作死——”
说道这里,谢昭咳嗽着轻轻笑道:
“但是夜深人静之时,‘她’也会觉得无能为力和疲惫不堪。
固然束缚‘她’的东西良多,但世间依旧有不少‘她’想要守护的人和物,公子,你说这悲是不悲?”
卓南微微一顿。
他若有所思的安静的注视谢昭的眼睛,眼底一片澄澈。
声音一如他那双淡金色的瞳仁,略带锋芒的冷清、却又有炙热的温度。
“姑娘,在下认为,如果能守护住自己想要守护的人和事,那便不算悲哀。
这世上蝇营狗苟、难以为继的事情数不胜数,至少你还有让人忌惮的能力、还有能够守护自己想守护之物的本事,这就已然比这世上的绝大多数寂寂无闻、只能任由别人摆布之人好过太多。”
谢昭一怔。
她本是胡咧咧逗人玩呢,没想到这少年人如此单纯,居然还真的十分认真在“开导”她放开。
谢昭失笑。
是啊。。。。。。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但她却从来都不是弱小无力、任人摆布之辈。
谁人想在她符景词眼前故弄玄虚搅乱这天下,那便先问过她掌中的剑答不答应。
谢昭微微沉默一瞬,忽而“扑哧”一声笑了,揉了揉酸痛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