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南挑了挑眉,也没有多问,只是从善如流的起身,跟着谢昭一起脚步极轻的出了山神庙。
旋即,他就看到谢昭牵着的那匹她本来的马儿旁边,居然还站着的另一匹马儿。
——这分明是柯达鲁部那一行人的马,还是那位贵族主人马车座驾中最神气的那一匹!
卓南惊愕的看向她。
原来她先前说得“交给她”居然是这个意思?
他迟疑一瞬。
“这不好吧?”
他所受的教育尊贵,总觉得顺手牵羊之事略显下成。
谢昭却一脸稀松平常,她脸上带着笑,连连推着他的肩膀。
“怕什么,我这匹乖顺,你骑我的,我来骑这匹!”
卓南无奈的看了一眼里面。
他亦不想惊动柯达鲁部的人,于是不好在此事上犯轴,只能翻身上了谢昭的马儿。
谢昭则上了马厩里柯达鲁部人拴着的一匹马儿,二人悄无声息的轻轻驾着马儿离开了九微山山神庙。
待出了庙门,两人不再刻意压着度和马蹄声,立刻策马快奔起来。
片刻后,卓南淡笑道:
“这就是姑娘说的办法?”
谢昭挑眉大笑。
“对啊!大丈夫行事不拘小节,再者说那贵族男子为富不仁,又如斯残暴,我们这就且当是劫富济贫了!”
卓南失笑的看着她。
“多亏你并非是奴隶,否则仅此‘偷盗’一条,就可被处以极刑了。”
在北朝邯庸,出身等级越是卑微,遇事量刑便越是重。
在这里等级森严,绝对没有所谓“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一说。
谢昭笑嘻嘻的耸了耸肩,道:“卓南兄可别吓唬我不通文墨,在下也是读过书的。
《北荒志》
里曾说过,就算是奴隶也只有其主人才有权将之处死,不是什么随便阿猫阿狗的贵族,都可以宰杀别人家的奴隶。”
卓南淡淡笑了。
“阿昭姑娘博闻强识,在下可不敢小看姑娘。”
不过,她说的确实没错,在北朝邯庸,奴隶便等同于主人的私产。
即便就算犯错了,那也自然只有自己的主人才有权处置。
不过旁的贵族若是打杀了别人家的奴隶,也算不上什么大事,赔点银钱也就两清了。
谢昭马上功夫极俊。
她骑马时的姿势如行云流水,仿佛整个人轻飘飘和马儿融合为一体般。
“哈哈哈,卓南兄谬赞谬赞!”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千岁剑仙”阁下,半真半假的话说得多了,差点连她自己都相信了。
谢昭恬不知耻的笑道:“卓南兄弟信否,就咱这学识,绝对是整个阿尔若草原上最为博学的流浪者!”
卓南看着日出的朝阳下,策马疾驰的谢昭脸上那抹明媚的笑,淡淡想:她是不是最博学的流浪者犹未可知,但是想必是长相最为清隽绝丽的流浪者。
他们一路南下。
因为担心被后面的柯达鲁部追上会徒增麻烦,所以便是连用餐都是在马上随意吃两口昨晚烤得已经凉透了的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