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江长歌,见过林将军!”公房内,一进来,江长歌便抱拳行礼。林萧坐在书案后,打量着江长歌。对于江长歌,林萧以前见过一次,他的印象中是一个挺白净的青年。可如今的江长歌一身短打劲装,脸上也满是风吹日晒的痕迹,很是粗糙,看着就像个糙汉。“辛苦了,坐吧!”打量了江长歌一眼后,林萧伸手指了指书案前的椅子。不过江长歌却没去坐,而是依旧板正地站着,恭敬道:“小的站着就好,林将军有事您请吩咐!”林萧点了点头,也没有强求,只是看着江长歌露着迟疑:“我好像听你们总镖头说过,你以前还当过县令?”声音一出,江长歌的眼中闪过痛苦之色,显然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不过随即,江长歌便点了点头,咬着牙开口:“是,小的是宣武六年的进士,以前被安排在利州路的一个偏远小县担任县令。”“只是后来因为有上官前来巡查时,看上了小的新娶的妻子并强辱了她,贱内不堪屈辱自尽,小的愤而杀了上官,然后被迫隐姓埋名落了草,一路兜兜转转数年后,拜入了总镖头麾下!”声音带着愤恨。林萧听得一愣一愣的,神色错愕。一名进士,那可是前途无量的上流阶层了,竟然落了草,这身份的落差不可谓不让人惊掉下巴。“也是个有故事人啊”林萧没有过多地去揭人家伤疤,一声感叹后,摆了摆手:“既然你做过县令,那正好,镖局的活你别干了,到备倭指挥司衙门去,担任主事,主持衙门的所有事情!”“这让小的去做?”江长歌愣住了。“嗯!”林萧点了点头:“你做过县令,懂衙门的运转,我靖海军麾下没有人比你更合适去做这事了,反正你的户籍平江县衙已经重新给你做了,身份已经漂白,不用担心其他的,至于你们总镖头那里,我会去信跟他说!”“是!属下遵令!一切听凭将军吩咐!”江长歌没有犹豫了,当即应了下来。他只是下面一个做事的人,听命令就好了。不过虽说是听命行事,但江长歌此时的眼中却噙着激动,双手也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他本就是官府之人,是被逼无奈才落了草,如今有机会重返官场,这对于他这个寒窗苦读过的人来说,何其珍贵!林萧也把江长歌的激动看在了眼里,不过他并没有多说,见江长歌同意后,他笑了笑,然后吩咐了起来:“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备倭指挥司衙门的主事!”“接下来,我把衙门交给你组建,你从靖海军中选人充入衙门,衙门的驻地放到登州城的港口,登州沿海其它港口和码头设立办事点,通过情报司的联络网进行各处的联络。”“等衙门设立好之后,你的任务就是管控好登州沿海所有进出港口的船只”林萧事无巨细,详细地跟江长歌说着他的任务。直到半天后。江长歌才出了郎将府。而后,江长歌就开始展现他以前当县令的能力了,很快便拉起了队伍,前往了登州港口组建起了备倭指挥司衙门。紧接着,江长歌连同情报司,在登州各个港口和码头也建立起了办事处,并且开始粘贴公告,登记和报备进出港船只。此外,为了备倭指挥司衙门的政策得到贯彻,林萧还派出了军队给备倭衙门站台,驻守在各个港口和码头。只要限期一到,凡是没有报备和登记的船只一律不得进出港口,若有船只敢违令,军队直接扣船抓人,当走私和奸细处理。不过也正是有了军队的震慑,备倭指挥司的公告一出,许多船只都是乖乖报备,只有那些别有用心的船只,趁着限期还没到,偷偷摸摸地离开了港口。而这,也让得如同筛子一样的登州各港口和码头得到了靖清,秩序得到了梳理。不仅是各个港口和码头。随着林萧派出的军官到达登州各县,各县的抗倭营也很快建立了起来。他们人数少的县有一两百人,多的有三四百,一众县城加起来,人数比靖海军还要多。而且他们不仅人去了,还带去了狼筅这种抗倭利器,同样训练鸳鸯阵。这些抗倭营分布在各县的沿海,不仅守卫海岸、配合备倭衙门的政策施行,还互相联防联守,共筑海岸防线。此外,在通讯上,林萧还做了调整,除了飞鸽传书,还加了速度最快、最便捷的狼烟传信。狼烟一起,附近县城的抗倭营和靖海军立马驰援!总之,经过林萧的一系列政策,登州沿海构建了一条有力的防线,不敢说它十成十能防住倭寇,但绝对能有效的抵挡倭寇的劫掠。也正如此!或许是备倭指挥司衙门的抗倭政策被倭寇得知。在半个月后,登州沿海接连遭到了倭寇三起试探性攻击,不过却都被抗倭营和靖海军的鸳鸯阵给打退了。而这,也让得倭寇知道了靖海军和备倭指挥司的厉害,知道了登州海岸防线的厉害,让得登州沿海成了一块硬骨头。只是,登州海岸的防守虽然变得厉害,可倭寇就会放弃劫掠登州么?如果倭寇是散兵游勇可能会,但要是有组织、有势力的那绝对不会轻易放弃!并且,他们还会想办法毁掉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而这一天,很快就到来了!宣武十四年,八月初八。这是距离备倭指挥司成立大半个月后的一个晚上。夜凉如水,秋风习习。清冷的夜幕下,月光皎洁,万籁俱寂。靖海军的堡寨在月光下,在海岸边显露着黝黑的轮廓。堡寨内,士兵们已经睡去,整个堡寨只有寨墙上的守卫依旧伫立,以及稀稀落落的灯光在那摇曳,一切俱是静谧。不过随着夜渐深,这份静谧却突然被打破!“唳!!”黑夜中,一声嘹亮的鹰啼突然在靖海军堡寨的上空响起。:()大夏守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