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阿楠拱手道,见丁临打开房门,大脑袋正背对着门口,趴在床上探着身子低声唤着:“大人,大人,醒醒。。。”
潘从右仰面躺着,头颅鲜血淋漓,盖住了大半边脸,连床上也沾了不少血迹,令人触目惊心,阿楠一怔,这可不是不像没有大碍的样子。
“嘭!”房门关上,阿楠收回视线,向胡应麟的房间看了一眼,匆匆走了出去。
“潘从右真的伤了?”锦衣卫凑上来。
阿楠点了点头:“妈的,连我也觉得这官船邪门了,还是早早上岸为是。”
“你们几个干什么呢,还不来帮忙!”老黄喊道。
他站在艏楼上指挥着,水手们调整着船帆的方向,船身吱嘎作响,摇摇晃晃,士兵们吓得紧紧抓住船舷。老黄操着舵,船帆在风力的推动下时而涨起时而收瘪,终于船身猛地向前窜出,老黄喜道:“好,就是这个方向,坚持住!”
水手不敢再动,河道上的风持续加力,官船又是一窜,紧接着船身慢慢回复水平,众人心中皆是一松。官船缓缓离岸,慢慢驶入河道,老黄不停地修正着舵轮:“回帆!”
水手们松了口气,将船帆回正,牢牢绑在绞盘上。
谷雨也悄悄抹了把汗,夏姜静静地看着他:“他们上钩了吗?”
谷雨笑了笑:“大脑袋一番唱念做打,若是对方还不上钩,可太对不起他的付出了。”笑容静静收敛,歉意地看着夏姜:“如今这艘船当真是贼船了,很抱歉要你们一路同行。”
夏姜道:“想要戏做得逼真,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你没必要道歉。”
谷雨郑重地道:“我一定会确保你们的安全。”
夏姜笑了笑:“我想你会的。”
船老大慢慢走近谷雨,笑呵呵地道:“官爷,借一步说话?”
谷雨似乎早料到他会出现,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他站起身来:“我去去就回。”随在船老大身后走去,船老大背着两手慢悠悠地走着,谷雨也不着急,望着河岸郁郁葱葱的农田,不觉出了神。
两人进了后舱,谷雨环视着四周堆叠在一起直达天花板的的木箱:“船老大,不知你找我。。。唔!”
船老大忽地转过身,一阵风似地卷向谷雨,谷雨大惊失色,连忙双手格挡,船老大冷哼一声,右掌拍在谷雨的小臂上,谷雨好似被蛮牛撞击一般,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登登登连退数步,嘭地撞在身后的货箱上。
还没等喘口气,第二拳紧接着到了,挟风而至,迎面击来,谷雨连忙伸手格挡,那拳头却攸地停了下来,谷雨小臂打着哆嗦,方才那一拳击中的地方更是火辣辣地疼,他背靠货箱勉力支撑着。
船老大哼了一声,放下拳头:“小子,我若真想杀你,方才你已经死了。”
谷雨胆战心惊地放下手:“我信,老丈武艺神鬼莫测,在下不是你的对手。”
“瞧你干的好事!”船老大脸色不善,并没有因为他的恭维而放下杀机:“敢在我的船上玩花活,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谷雨疑惑地道:“我哪里敢玩花活,老丈怕是误会了吧?”
船老大冷冷地道:“那叫大脑袋的小子当真丢了玉石吗,虽然看上去粗鲁蛮横,却老夫看得明白他不是个毫无机心之人,难道不懂得财不外露的道理吗?还有那撞船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偏偏发生在搜身之时?别想用巧合搪塞我,老夫从来不相信天底下有什么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