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巢元方的质疑,李斯文摇头苦笑道:“巢公误会,我并非故意疏远公主,只是在某看来,一见钟情与见色起意没什么差别。”
“所有爱情想要美好,长久,都要饱受磨难。”
“正所谓好事多磨,当坑洼的玉石,忍受不尽的水流被冲刷,直到圆润才能被称作美玉。”
“而性格各异的男女双方,也需诸多事宜打磨,直到完全契合,如此苦尽甘来,爱情才能长远相伴!”
李丽质心中一动,这句话的意思,不仅说得是自己需要苦熬五年的岁月,还有他也要饱受相思之苦,唯有如此,久经磨练的自己与他才能契合,不至将来和离。
只是,没想到他不仅是知心人,还是贴心人。。。。。。。。
兕子年纪小,听不出李斯文话语中的苦涩,只注意到姐姐脸上流露出的些许寂寞,于是笑嘻嘻道:“蓝田候再作一首吧,让姐姐高兴高兴。”
李斯文瞄了她一眼,全当是为了哄小孩子高兴: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当下,巢元方便又将此诗抑扬顿挫的重复一遍,不由发出几声惊叹:
“好词,虽然不合格律,但引经据典,意境深远,称得上绝世。”
李丽质心中欢喜,嘴上不断轻吟:“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不管这首词是何时而写,又是为谁而写,都必然是有感而发,只有某一刻的他情感至情至性,才能写出这样惹人心弦的诗篇。
而他选择在这一刻为自己吟出此诗,便是再向自己坦言,若是感情甚笃,彼此是真心相爱,那即使天各一方,聚少离多也远胜朝夕相伴的将就。
更令她欢喜的,是彪子这家伙心中藏着如此锦绣文章,却从未用文章做秀,广传雅名,而是将这千古绝品送给了自己。
只是。。。。。。这样的绝世好词他怎么能张口就来?会不会还有绝品在掖着藏着?
李丽质有心考校他究竟有多少才华,故意板着俏脸,嫌弃道:“这首也不好!”
“两情若是久长时,为何不能朝朝暮暮?《诗经》有云‘持子之手与子偕老’,更有司马相如的‘一日不见,思之如狂’,乐府诗的‘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自古文人骚客喜聚伤别,若非被迫分离,情愿平凡也要与家人相伴,为何到了你这里,就成了岂在朝朝暮暮!”
李斯文苦笑一声,长乐公主明显就是强词夺理。
若无分别,怎么会有‘与子偕老’的约定,若无分别,又怎么会出现‘一如不见’的思念,若无分别,又怎么会喊出‘才敢与君绝’的誓言。
平平淡淡虽是真,但也少了几分波澜壮阔,难以被后人共鸣,自然流传下来的情诗多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