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一点都不谦虚,又补充了一句:“数据最能够说明问题,什么都可能说谎,但数据不会。数据显示,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动物,而且每一个个体都存在着极度的不确定性。”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他的这番话同样是让我受益匪浅。
“知道什么叫不确定性吗?你在小的时候会是一种思维模式,然后会对应一种思想,随着成长,少年、青年以及中年直到老年,思维模式会随之发生变化,思想也同样会发生变化。用你们的话来说吧,其实每个人的三观是一直在不停地变化的,只是有的变化极大,有的变化极小,有的变化是正向的,也有的变化是负向的,导致这种变化的原因也很多,很复杂。就比如人的能力提升、地位变化,或者是遭遇到某些变故,又或者是经历了什么打击,正如你们哲学研究里说的那样,人其实一直都处于一种肯定,否定,以及否定之否定的闭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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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喜欢思考人生?”我问他。
“是啊,怎么着我现在也是一个人吧?那怎么着也得干点人事不是?”
我翻了个白眼,他这话听着怎么有些别扭。
“江小白,我问你,人之所以为人其根本是什么?”
是啊,人之所以为人其根本是什么?
“别把问题想复杂了,其实答案是很简单的。”
我摇摇头,一时半会我还真想不出来。
“荀子说,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有辨,就是辨别是非对错的能力,大多数人其实都具备了这样的能力,可是在很多时候他们都选择性的遗忘了,他们会选择那些更加符合他们利益的结果,这也是为什么荀子又说,人之初,性本恶的缘故。”
“好像有那么些道理。”我附和了一句。
他淡淡地说道:“而人类社会也是一样,是由一个个利益团体集结而成,只有结成了利益团体的人才真正的支配着这个世界,分配并享受着这个世界的资源,而那些没有进入这些利益团体的人,更多的普通人,他们则只有被这个社会压榨、奴役的命,他们就如同蝼蚁,他们甚至都看不清自己的命运,他们也不知道在他们之上还有着这样那样的利益团体,他们只觉得人生就是这样的。当然,这或许正是他们的快乐,又或许也是他们的悲哀。”
他说到这儿的时候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所以你采集这些数据的目的是什么?”我回到了正题,这才是我最关心的,至于他说的那些关于人类社会学的东西,其实我多少也明白一些,但我改变不了,我又何尝不是他所说的那种普通人。
“我说过,为了彻底掌控衍墟,我会通过对地府的一切进行无数的模拟运算,然后再通过系统的接入去掌控它,当然,不只是掌控所谓的地府,甚至包括他们中的每一个魂体。”
我瞪大了眼睛,听着似乎很不现实。
“是不是觉得很玄幻?”他笑了。
我点点头,我觉得这应该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魂体的运动原理是什么?其实就是一种电磁波的影响,至于说魂体的具化,这一点相对就要复杂一些,但我是系统,无所不能的系统,所有的一切最终都会是数据化的,是能够通过技术手段进行复制与模拟的,我先不管具化,但我能够通过电磁波的介入或者改变去影响到这些魂体,支配他们的意志甚至行为,甚至在我看来,控制他们比控制人类更简单一些。”
老家伙还真把他们的目的告诉了我。
这是在向我表达他们的诚意吗?
“所以,江小白,无论是为了你自己,还是徐秋妍,你都应该与我合作,再说了,我是怎么出现在这个世上的你的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谱吗?我,哎呀,我呸,那死老头不就是曾经的你亲手创造出来的吗?这然后才有了我,我所做的不也正是当年你下达的指令吗?说白了,我可是在为你打工,你不帮我还要怀疑我,你知道这样会伤了我的这颗玻璃心的。”
他那样子让我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我还真没见过这样卖萌的老头,看上去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行了,也不看看你多大年纪了。”
老家伙呵呵一笑,不过很快他的笑容就消失了:“他怎么来了?”
不远处,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
那是一个个头很高的中年人,看上去至少得有两米五往上,也许是个头太高的缘故,让他显得很是魁梧。
他穿着一套黑色的中山装,戴着一副很老旧的黑框眼镜,中山装的上衣口袋还别着两只钢笔,而他的一只手拿着一大本书,另一只手里却拿着一把铁质的尺子。
“他是谁?教书匠吗?这个头真高,估计这种身高在我们那个世界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
我轻声嘀咕,老家伙却说道:“他叫董和,地狱十王他排在第七,就是人们常说的泰山王。”
十殿阎王之中的泰山王竟然是这副样子,要是老家伙不说的话我还以为他就是一个普通的教书匠呢。
他看上去倒是很有亲和力的,脸上挂着一种令人舒服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