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席逢越长叹了一口气,目光里透露着失望,好像面前的少女是个多不懂事的孩子。
他用无奈的语气解释道:
“不好意思,可能是老师说的话让你误会了。我其实不是——”
“误会什么?”
但姜见月再一次出声打断了他,她笑了一声后,表情和笑声都是嘲讽的:
“我不是还没说我把老师的话理解成什么意思吗?老师怎么就知道我误会了?”
“……”
少女的反应再一次超脱他的掌控,席逢越这下是真的意识到自己或许应该打起精神来了。
但不等他酝酿出一个合适的回答,就听姜见月又说:
“唯命是从?老师刚才的意思,我大概听明白了。你是觉得,我过来带我师兄走,我师兄他就会对我感恩戴德,是吧?”
难道不是吗?
谁看不出来呢?
刚才“楼固北”看见你,跟被偷了的狗,重新看到了主人一样,就差长条尾巴摇尾乞怜了。
姜见月,你在明知故问什么呢?
席逢越只觉得好笑极了,但他是个体面人,当然不可能太直白地回答。
——尽管刚才他因为说话太委婉,很无辜地被自己的学生指责。
“不是我觉得,而是你师兄就是那么表现出来的,毕竟你一进来他说的那些话实在是太清楚了,我想装听不见都很难。”
姜见月:“原来老师也知道,我师兄是什么表现啊。”
不知怎么的,席逢越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心也跟着沉了。
姜见月眨了下眼睛,扑闪的睫毛和开口的声音都有着细小的颤抖。
“所以老师今天是对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才会让我师兄这么脆弱,我只是过来找一下他,他就感激涕零,以后都听我的话?”
“我是不是还要谢谢老师你替我创造了这个条件,让我有机会英雄救美啊?说起来,刚才老师说的,我做我想做的,你都会支持我,不会也是后面要再替我制造这样的机会吧?”
“老师你竟然这么好心吗?我还以为你只是觉得隔岸观火很有意思,想再往上泼油来着。”
少女最后一句话落下,哪怕开头是“我以为”,可话里的讽刺意味比磨过的刀锋还要尖锐几分。
谁都听的出来,她真的要表达的,就是那个意思。
而听了这几段话,席逢越的眸光也不由地晦暗了几分。
这已经远远脱离了他的掌控了。
怎么回事?
姜见月怎么会突然这样?
他刚才那些话怎么把她刺激成这样。
这个语气,这个表情,这个趋势……
他怎么觉得姜见月接下来要——
“席逢越,”
似乎是为了应验他的猜想,少女此时突然念了他的全名。
席逢越顿时眼皮一跳,不妙的感觉达到了顶峰。
随后,他就看见少女直直对上他的目光,嘲弄的语气已经彻底掩饰不住:
“你是不是觉得你特别厉害?特别懂?觉得什么事情都在你的预料之中,觉得谁在你眼里都像个透明人,谁的动机,谁的心情你都看得一清二楚?”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都是傻子,就你一个人是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