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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第2页）

华书失笑捏了捏她的脸：“惯会撒娇。”

七日停灵一过，便是卫青的丧仪。整个长安城都沉浸在悲伤中，数不清的百姓自发走上街头，一同送了这大汉战神最后一程。

华书旁观在侧，除了对这位英雄的崇敬，也联想到了武威经历，心中不免苦闷，同时也是想避开太子等人，祭拜过后便向卫青之子，新袭爵的长平侯卫伉告辞，先行离去。

马车缓步入城，华书身心俱疲地摊在里边，被晃得昏昏欲睡。

安谙倒是不困，还在那翻长平侯给的回礼：“咦，这是什么首饰？我怎的没见过？”

阿嫽无奈夺回：“你个傻子，这是云苕新给公主做的，偷偷摸摸放这里等着公主自己发现，好好一惊喜别让你给毁了。”

安谙：“哎，别，我还没瞧仔细呢，这首饰好奇特啊。”

只见这颈饰主体是一根椭圆形的金箍，金箍上浅浅地刻了缠绕的花枝，形状贴合人的颈部曲线，中间嵌着一颗莹润洁白，唯有一抹红丝的玉璧，左右下方排列坠着珍珠、玛瑙、白玉珠子，甚是好看。

这华鬘乃是西方商贾带来的样式，云苕也不过是上街买东西的时候瞟过一眼，知晓大致形态，做的时候加入了自己的巧思，看起来精致却不招摇。

安谙细细看过忍不住啧啧称奇：“云苕这手艺，拿出去只怕动辄千金啊。”然后打量了昏昏欲睡的华书两眼。

今日场合庄重，华书内穿白色深衣，外头罩着一身浅灰色素纱禅衣，正缺点亮眼的配饰，便打开华鬘卡扣，给她戴了上去。

细细一打量，安谙拊掌道：“呀！果真合适呢！”

然而乐极生悲，下一秒马车猛地一停，没坐安稳的安谙被马车一晃扑在了华书身上。

华书正迷迷瞪瞪地睡着，突然被安谙砸醒：“嘶！安谙你做甚！要压死我不成？”

安谙手忙脚乱地坐稳，想趁着华书未注意到，再把华鬘摘下来：“公主继续睡继续睡，我下去瞧瞧怎么了。”

阿九在马车外道：“安谙，不用下来，前方有人争执，突然窜出街来，我去就行。”

华书揉着额角，准备再憩上片刻，却听外头声音渐起。

侍女小葚把胡榛苓护在身后，音带哭意：“你们别碰我家女郎啊！”

雁守真满目怒气：“你家女郎戴了我的东西，我自然是要拿回来。若不愿受辱，就干脆些交出来！”

胡榛苓面带委屈：“守真阿姊，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今晨出门时摔坏了玉簪，昭阿兄可怜我发髻散乱，才临时把这木簪借于我，我晚间定会归还的。”

雁守真气急：“少在那装可怜，你明知那簪子是我亲手做的。”

两人吵闹不已，阿九眼见着分明都是世家女郎，一时也不好驱赶，犹豫之间听到华书声音：“阿九，咱们绕道吧。”

华书着实不愿搭理这些就着首饰吵吵嚷嚷的女郎们，然而马车掉头之际突然听到带着怒气的一段话：“雁女郎未免太霸道了些，这簪子是郎君借于我家女郎的，纵然你是归义侯的女弟，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要我家女郎受此披头散发之辱啊！”

“她方才说谁女弟？”

华书咻地坐直身子，瞬间来了兴致，也不等人应话，径直掀帘下车。

只见前方几人分作两拨，一方身着素服，仅头戴一枚木簪的女郎双目含泪，委屈无助地被侍女护在身后。

另一方的女郎，身着浅蓝色曲裾，珠玉满头，眉目清浅，略有一些三白眼，一看就是不太好惹，下面部却带着些婴儿肥，肉嘟嘟的红唇，集娇俏与蛮横于一身，或是爱屋及乌，华书竟觉得这女郎颇有些可爱。

华书站在一旁看热闹，并不打算插手。

此时围观众人对雁守真的跋扈多有微词，对着她指指点点，眼见形势不利，端看她如何解决。

然而这雁守真约莫是性格直率兼被保护得太好了，对着这可怜小白兔越发愤怒，竟招呼几个家仆上去要按住对方强行动手。

华书暗暗摇头，早年刘彻宫中并不太平，出过几个惯会装可怜的，虽然最后都被卫子夫整治了，但是华书也多熟悉这种人的招数。

对付这种人，华书多是无视甚至蔑视她，就当看小丑了，若想与对方相争，也可装几分可怜，但最忌讳的就是不管不顾盲目发怒。

“阿真住手！”

果不其然，不待雁守真家仆碰到胡榛苓，对方的救命稻草就到了。

田洺昭皱着眉头走过来，挡在胡榛苓前方：“你闹什么？”

“阿嫽，”华书招招手，“这几人是什么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