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爷瞬间就笑眯了眼,转头又给了前头的大青牛一鞭子。
安静了一会儿,大爷谈兴又起,转头朝歪在木箱子上睡觉的野鸡一努嘴,问:“这是走地□□?”
三枚看了眼昏睡的八耳,摇头:“八耳不常下地走路的。”
“啧,小姑娘不老实。”
他挥着手里的牛鞭,虚空点了一下三枚,“我又不跟你抢!这小鸡腿一看就柴了,送我也不要。”
“。。。。。。”
三枚好心提醒他:“大爷,我这鸡,脾气有点暴躁。”说它坏话可能要被打。
老大爷只哼笑一声,并不以为意。
自己的话没被听见去三枚也不在意,她又打了个哈欠,望着雾气蒙蒙的前方,突然问道:“但是,咱这是要过河?”
老大爷被她问得一懵,“啥过河?荒郊野岭哪来的河?哪有河——哎哟,不好,这大蛮牛,是要带着咱翻沟里咯!”
话音刚落,“哐当”一声巨响。
牛车翻了。
——
“翻车!!”
“怎么就翻车了呢!”
安静的小木屋里,乍然响起一声气急败坏的男声。
习以为常的陆衎正抬脚要走,袖子突然被人一扯。
“陆在野,你听听这像话吗!”
大雨天一身白衣飘飘的裴元,揪着陆衎不放,“好端端的马车停在路边,现在突然告诉我翻了?”
“你眧州的雨就这么了不得,能海浪一样把我的奢华宝盖大马车给掀翻了!”
边上的圆脸小衙役快急死了,想解释几句又不敢轻易打断他的话,委屈兮兮地看了陆衎一眼,求助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生人勿近的冷脸吓退。
看着小衙役欲哭无泪的样子,陆衎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将袖子从裴元手里抽了回来。
“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清冷,没甚感情。
小衙役却听得眼睛一亮,立马举手抢答:“大人听我说!”
“当时牵着裴世子马车的小厮说他腹痛,让属下帮忙看一小会儿。”
那个小厮也不管人答不答应,说完就急匆匆跑进了树林里,恰逢此时天空黑云压顶,习习微雨转瞬就成了瓢泼大雨。
眼看雨势愈加狂猛,圆脸衙役也不好擅自上车避雨,便将马车暂时安置在路边树下,自己则跑到另一侧躲雨。
谁知道突然冲出了一头大疯牛,不由分说就往马车上撞,后面还跟着只扑棱着翅膀、十分凶煞的野鸡。
衙役声音愤愤,“陆少卿,那只鸡才是掀翻裴世子马车的罪魁祸首!”
“我呸!”
裴元折扇一拍,“这话传出去,你看谁能信!”
“区区一只雉鸡,就能掀翻二马并驾的大马车,你怎么不说这鸡还能上天?”
小衙役圆脸一垮,带着哭腔朝陆衎道:“陆少卿,属下真没说谎!那鸡逃的时候,确实是飞着的。”
“荒谬!实在是荒谬!”
裴元气得团团乱转,恨不得将圆脸衙役的嘴给撕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