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这些城里人可真有趣!”它砸吧砸吧着尖锐的鸡嘴,“可惜了,三枚不在呀。”
——
雀室安静了一会儿。
裴元干等得百无聊赖,忽而道:“话说,那个叫作什么镇山神玉玺的,可真够意思,居然给小三枚,找来了这么一艘大楼船。”
这艘楼船不仅外观高大巍峨,看起来威慑力十足,而且列矛戈竖防墙,攻防皆宜,简直堪称水上堡垒。
也不知道一个小小的水都,哪里来的人力财力物力,竟然建造出了这么一艘“水上战舰”。
裴元将脑袋探出望台,“但是,有必要吗?”
“其实没什么必要的。”
楼船二层的飞庐里,三枚看着坐在面前的陆衎,眨巴眨巴亮晶晶的杏眸,脆生生地道。
暖红色的烛光照在陆衎的脸上,风从窗户里挤过,一阵一阵吹得烛台上的火焰跳动不停。
他垂眸翻着三枚从锁魂箱里抽出来的小册子,听见声音,只轻抬下颚,淡声道:“嗯。”
三枚蹙眉:“你不问我为什么啊?”
陆衎唇线微扬,终于将视线从小册子里移开,落在了三枚的身上。
他从善如流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华而不实啊。”见陆衎终于舍得看向自己了,三枚嘴角翘得高高的。
她凑近陆衎,轻声道:“那日从湖底向上飞窜,疾风闪电一般劈着我而来的那个白点,可不是吃素的。”
若是那水鬼来真的,十艘战舰都不够她劈的!
一阵淡香扑鼻而来,微微的,若有似无地扫过陆衎的脸颊,有些好闻。
看着突然朝自己靠近的三枚,陆衎坐在长榻上纹丝不动,眸色却逐渐加深。
他眼睑微垂,用眼神,仔仔细细地描绘着三枚脸上的五官。
三枚的脸蛋好小,似乎比自己的手掌还小巧,精致的五官,在烛光的照射下,覆上了一层暖黄的柔光,细细的绒毛仿佛星星点点,一闪一闪,好似从陆衎的心间一扫而过。
心痒痒的,有些不适,可他却很清楚,此刻的自己,是雀跃的、愉快的。
这样复杂、又令人难耐的感受,令陆衎有些难以适应。
长袖下的手轻握成拳,他的拇指指腹捻着食指指腹,不自觉地缓缓摩挲了起来。
喉结滚动,陆衎深深地望进三枚的眼底,哑声问道:“你,怕吗?”
“嗯?”三枚以为他指的是那个袭击过自己的水鬼,不屑地挑了下眉,道:“有甚好怕的!”
“我们山门序家,只是与水不对付罢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自信得仿佛之前差点在水里呛死的不是自己一样。
“你就等着瞧吧,”三枚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小手,轻轻的拍了拍陆衎的肩膀,“看我把那水鬼从水底给拖起来,让太阳好好暴晒她个三天三夜,再好好给她算算账!”
说完,学着话本里放完狠话的主角,对着陆衎邪魅一笑,然后正想将搭在陆衎肩上的小手收回,却被陆衎的大掌按在了原位。
手背忽而被一只特别温暖的大手包裹住,三枚不解地看向陆衎。
却在看见他那双深邃的、充满柔情的眼睛时,差点无法自拔地陷了进去,她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她佯装淡然地,眼神却飘忽,问:“咋、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