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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第3页）

玉安答：“城外一间破庙。”

杨夏荚道：“带我去见他。”

玉安道：“公主连日辛劳，是否要命人将他带来？”

杨夏荚抬手制止，“不必，带人进城，人多眼杂，我去便好。”

宋安风忙挽杨夏荚道：“师妹，我同你去。”说罢握紧粉拳，“待我将那人狠揍一顿。”

杨夏荚宠溺道：“好。”

二人循玉安所示，至城郊一破庙。入内，见庙宇虽陋，却洁净异常，其角落处有一堆杂草为席，想必是那书生卧榻之处。然环视四周，空无一人。

宋安风愤愤道：“莫不是他得了风声跑了？”

杨夏荚道：“不会，玉安既寻得其人，必使人监视，我未接报，料其仍在附近，许是寻吃食去了。”

二人遂决意庙中稍候。俄而，一羸弱书生自佛像前朽案下缓缓而出，虽一身落魄，衣冠却整，不染纤尘，见生人至而不惊，淡然道：“你们要杀便杀。”

宋安风闻之，轻嗤：“谁说我们是为杀你而来？”

那书生道：“因我取其最后之物害死那位夫人的小儿。”

宋安风嘲讽道：“世间竟有人能坦言己罪如斯？”

杨夏荚道：“他已然无事了。”

闻言，那书生舒展笑颜，倒是真为那孩子开心，看见杨夏荚谛视，随即收敛笑容，自怀中掏出白银二两及玉簪一支，递与杨夏荚，恭拜道：“多谢。”

杨夏荚道：“若君之所言皆为戏，那……演技确乎上乘。”

那书生轻笑一声摇头：“当日，那小儿病症古怪，其母身无余银，若非如此，恐那母子二人终将饿毙道旁。”

杨夏荚审视书生一番，缓缓道：“故你以身入局，使妇携其子沿街乞至青山寺，欲此事引人注目，然未料此疾竟无良医可解。”

那书生苦笑道：“初时以为妇人贫窭，医者不为治。遂生以诈财之念，令此举激世人之愤，或有义士愿援手相助。”

“你的确善谋人心，她们确免沦于饥毙。”

书生愣了一瞬，随即自嘲：“人性本恶，我赌世人怜悯，我赌世人欲除我辈恶徒之心。”

沉默半晌，杨夏荚问道：“你不惧死？”

那书生已然坦然：“惧，故匿身于此。”

宋安风方缓过神来，问道：“若赌输了呢？”

那书生摇首叹息：“已入绝境。”复而笑道：“况且，我赢了。”

诚然，他确乎赌赢了，此番人物若能为己所用，岂非益事。

“你可愿做谋士？”

那书生摇首：“贵人美意，鄙人心领，然涉政为官是毕生所愿，若他日有所需，定赴汤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