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现在,她悄悄的扒开草丛往外看去的时候,看到的真的是安禄山,和他的那匹又瘦又小的黑马,在大道慢悠悠的走着,他似乎也没抓着马鞭,而是随意的坐在马背上,任由马儿向前走。
距离有点远,她实在看不清楚安禄山脸上的表情,自然更不可能通知他,这里的危险。
随着他进入包围圈越来越近,她额上的汗水冒出来,顺着脸侧滑下来,她心中暗道:快跑,傻蛋,快点跑可安禄山哪里听得到她心里的声音,依旧慢悠悠的向这边走过来。
她能看到就在她前面不远处啪着的马贼,正轻悄悄地举起他手中的弯刀,那刀尖在阳光下发出闪闪光芒,刺得她的眼睛一闭。
就在她闭上眼的当口,只听安禄山突然“哈”的大呵一声,接着是黑马的嘶鸣声,这声音听在蓝琳的耳朵里,怎么有点激动兴奋的味道。
“老大”
“老大,小心”
“老大……”
耳边响起马贼们的惊呼声,就数马贼老三的声音最大,她睁开眼,恰巧看到身穿黑甲的安禄山正举着手中的钢刀,跳起来砍向一个身穿黑色大麾的男人,想必这位便是英卓,安禄山的突然发难,让英卓预备不足,打了个措手不及,眼看安禄山的钢刀就要看上他的脖子。
这英卓不愧是好手,险险的往旁边一滚,之后立马提起弯刀砍过来,目标正是安禄山的小腿。她紧紧地盯着安禄山,心跳的很快。
安禄山钢刀一摆打在英卓的弯刀上,显然英卓的弯刀轻巧,但在近战之下,对上安禄山的沉重钢刀便是吃亏,这一打上,只听众马贼又是惊呼,英卓的弯刀居然被打的脱手,直接飞出去。
她更是惊出一声冷汗,那弯刀不偏不倚,偏偏往她这边飞过来,尖利的刃尖发出冷冷的光芒,像是利箭一般,向她冲过来。
她该怎么办?现在的她离这些马贼这么近,如果她动,他们必然会发现,她不会功夫,到时候只能束手待毙,可……这弯刀就好像认准了她一般,直直的朝她的面门奔过来。
一切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她一咬牙,往旁边的草丛里一滚,顿时露出身形来,明晃晃地弯刀插在她刚才趴着的地方,弯刀上的红色绸缎被风吹得飘动
大笨蛋
马贼中顿时有人发现了她这个潜伏者,首当其冲的就是马贼老三,他提着弯刀,右耳上的耳环叮当作响,等她反应过来时,她的衣领已经提在他的手中,刺鼻的马骚味,让她胃中一阵翻滚,可她不敢动上一分,乖乖她可不想成为无头鬼,去了阴间看三生石岂不是吓死人。
脖间噌凉噌凉的,她知道弯刀的就抵在她的脖子上,另外就在她的背心后面,还有个匕首抵住她的腰,尖利的刃尖随时都可能将她戳个窟窿。
于是当背后的马贼老三,恶狠狠地让她喊救命的时候,她一刻都没有犹豫,扯着她的嗓子就大喊:“救命啊,那个……那个……人,快点救她,救命啊”她看起来语无伦次,向正掐着英卓脖子的安禄山喊。
安禄山扭着英卓的脖子,厚实的钢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颇为不耐烦的看着她,似乎在那歪着头想了半天,然后很可恶的抹了一把他自个的粗眉毛:“你是哪颗蒜,俺们不认识你。”
你到她会立马大叫着反驳他安禄山的话?她才没那么傻呢,敌她悬殊实在太过于分明,若是她猜的没错,看似被安禄山给制住的英卓,绝对还留有后手,从刚才他将她逼出来的那一刀,便可以看出他这人机灵又谨慎,如何会这么大意?
这不,她还没有说话呢,就听那边的英卓头领发出极诡异的笑声,这笑声就让她想起黑漆漆的夜晚里,乌鸦们恐怖的叫声,直弄的她背心发凉。
只在电光火石之间,那英卓也不知使了什么伎俩,居然在安禄山的手下反客为主,他手腕一扭,安禄山那国字脸痛苦的白了一片,粗粗的眉毛拧在一起,大呵出声:“你对她做了什么?”
她翻翻白眼,这个不开眼的,还在那瞎咋呼,这都什么时候了,人家可是将刀都架在他的脖子了。至于她,这位已经没有用的人质,依旧被马贼老三掐着脖子,他似乎也愣住了,不知道自个的老大是怎么转危为安,还占据的上峰。
她侧过头,向着这位大耳环的男人笑道:“三哥,她们自家人何必难为自家人”
这大耳环的男子似没听到她说什么,他大眼一瞪:“什么?”她又重复一遍,这大耳环的男子见她这般笃定亲热的模样,这目光就往英卓身上直转悠。
她瞬间摸清这大耳环的男子没什么脑袋,就像是那句话说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自个是没什么主见的人。她一看有门,先稳住这个什么三哥再说。
“三哥”她逼出两滴眼泪,做出期期艾艾的模样:“三哥她的好三哥啊她终于遇见你们了”看到大耳环男子的目光越发的疑惑,握在她脖子上的手渐渐的松了。她一喜,面上依旧更哀伤的道:“三哥,她知道你们定然不认识她……可她……是认识你们的啊她的夫君,就是阿扎木,他将她带出摘月楼时,她们便拜了月老,这一路,她们游山玩水不知道多快乐,可是……可是……”她一指被披着大麾的英卓按在地上的安禄山,咬牙切齿的道:“都是他是他都是他……”
她红着眼睛,用她能使出的最大的力量,似乎是不顾一切的打开这位大耳环三哥的手,他的剑刃的弯刀也不敢对她下手,只得死死的拉住她,就在她们互相就扯的时候,她偷偷的,不着痕迹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包麻痹粉,抹在手心上,就在大耳环三哥再次拉向疯狂的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