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嫉恨晋阳王得百姓爱戴,才怒火攻心。
不过天子既已如此说,那这便是事实。
于是当下便依着李左丞的意思罢了户部侍郎的官。
只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钦文帝病情稍缓之际,景阳殿内又传谢辞因晕倒之讯,姜棣棠听闻,连忙朝着景阳殿就过去。
平日里她与谢辞因待在一起的时间最多,是以谢辞因若有个三长两短,她亦难辞其咎。
不过这次还真不怪她,太医诊视后,言谢辞因乃因过敏所致。经一番查探,终归因于谢辞因昨夜救了一只伤腿之兔。
“这丫头成日里不让人省心,她本就对狸奴过敏,四岁时还央求着她父皇非要养一只,结果次日便因过敏晕厥,险些丧命。如今又来,好端端地去救什么兔子,嫌命长了不成。”
姜棣棠来时,虞明宛正在正殿坐着数落谢辞因的行径,顾晴臻在一旁轻声劝慰。
“行了行了,辞因对动物有怜爱之心本非为坏事。所幸过敏之症尚轻,许是过会儿也就醒了,别同孩子置气。”
虞明宛将手里拿着的茶杯狠狠一放,茶杯在桌子上晃了两圈,并未掉下来:“我哪能不气?她为了那只害她命的狸奴同我闹到现在,现下估计又要因为一只兔子同我争。哪是我不欲允之,是她自己碰不得,回头还要怪我。”
“好了,你多大人了,竟还同一个小姑娘生气。”顾晴臻挽着虞明宛手臂笑语嘲她,突然瞧见立于殿外的姜棣棠,挥挥手叫她进来,笑语,“折之来了怎也不知会一声,在门外杵着做甚?”
“淑妃娘娘,贤妃娘娘。”姜棣棠规矩行礼,然后回话,“方才瞧着两位娘娘正在说话,折之恐不宜打扰。”
姜棣棠瞧着内殿看了一眼,见太医、丫鬟云集,遂知谢辞因尚未苏醒。
“公主还未醒吗,臣女听到消息就赶来了。”
顾晴臻摇头,看她的眼神温和,柔情似水:“未曾,折之毋须立此,过来同我们坐着叙话。”
姜棣棠应声,朝顾晴臻走过去,看着顾晴臻的眉眼,姜棣棠忽忆及昔日于教坊密室所遇之女所言。
“或许你应该问问顾晴臻。”
“我甚好奇,若你知晓甄鹿芩为何人后,还能不能这般平静。”
姜棣棠轻轻掐了下自己,让自己回神。
现下可不是谈论此事的好时机,且若顾晴臻真识甄鹿芩,自己又与甄鹿芩有所牵涉,则更不宜轻言此事。
还需得从长计议。
她们三人并未说多久的话,太医便出来说谢辞因已醒。
虞明宛听了就往内室去,却为谢辞因的丫鬟所阻。
“娘娘恕罪,公主说她现下不想见人,唯允惠宁县主入内探视,娘娘不妨过些时辰再来。”那丫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虞明宛行了个大礼。
“行罢,那我们明日再来,让辞因一人缓缓。”顾晴臻拉住虞明宛的手,携着她朝外面走去,“折之在此处呢,无须忧虑。”
顾晴臻亦恐虞明宛直闯而责骂谢辞因,谢辞因既不愿见,则更佳,免得使这对母女关系益僵。
姜棣棠走进内殿时,亦挥手屏退了众人。
下一秒,就听见谢辞因的声音响起,似带委屈,低沉而无力:“折之,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不好,竟然将母妃拒之门外。”
“不会。”姜棣棠步至床畔,轻抚谢辞因之首,柔声道,“辞因有自己的想法,我能理解,贤妃娘娘亦能谅之,无人会怪你。”
“可是母妃会怪我。”
谢辞因扑到姜棣棠身上,泪眼婆娑:“可辞因觉得辞因没错,我唯觉小兔可怜,理当救之。”
谢辞因从姜棣棠怀中抬头,似想寻求什么认同。
“折之,我应该救它的。”
“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