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棣棠笑他笑的毫不留情:“所以你真的没有伤的很重,只是他们以为的?”
“不然呢。”谢明霁笑的张扬,手中捏着颗珠子把玩,朝姜棣棠挑眉,“演给谢徵看的,你以为我会那么不堪一击,让他随便派几个人就能把我弄死?”
“那倒没有。”姜棣棠看向谢明霁的眼神里全是坦然,左手支着下巴,笑着调侃他,“我们三殿下文武双全冠绝大宛,他谢徵怎么匹敌。”
“别捧我。”谢明霁轻嗤了声,下一秒做出了个有些逾矩的动作,“你一夸我,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姜棣棠抬手捂着方才别谢明霁轻敲了下的头,有些嗔怪,又似被人打痛了般惊呼:“谢明霁!”
“我在。”谢明霁应的漫不经意,轻飘飘地点破姜棣棠的装模作样,“别装了,那一下还能给你敲痛了不成?这天色已晚,姜四娘子不妨还是早些回去,我可没有留人过夜的习惯。”
姜棣棠看他半晌,什么都没说,起身朝着门口去,她叠着衣袖,行至门边时,却突然转身问了一句:“夺了谢徵的储君之位后,你想做什么?”
谢明霁还坐在原处,面朝着门口的方向,昏黄的灯光只照住了他的侧脸,不过也足够给人添上明澄澄的暖意。
他说:“夺谢徵的人。”
姜棣棠皱眉,显然没听懂谢明霁的意思,满脸狐疑奇怪地盯着谢明霁:“什么?”
“没什么,回去歇息吧,有事以后再说。”
谢明霁笑着轻叹了声,没打算将方才的话再重复一遍,只朝着姜棣棠摆了摆手,开始撵人:“不能够我寻姜四娘子的时候你就要赶我走,我要就寝了姜四娘子却还要赖着,这不合规矩啊。”
“有事儿晚些再说,毕竟我们来日方长。”
姜棣棠将门推开,头也没回地迈了出去,再反手将门合拢,全程都没再看谢明霁,像是在否定谢明霁说的话。
谢明霁轻笑,伸手拨了下灯罩,是被火苗熏热的温度,有些烫。
他就觉得,这世间其实有人就似这笼着火光的灯罩,内里被烧的灼热,她却以为自己冷冽凉薄,殊不知那漫出的热气足以让旁人觉得无法轻易靠近。
其实这也只是一部分而已,更重要的是,一旦她将内里燃着的熊熊烈火释放出来,那便是燎原之势。
可以震慑天地四海的程度。
“自然是,要抢他谢徵得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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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劳顿,车马行慢,至明州时已过了半月。
谢明霁与姜棣棠没有声张,先在那明州城内安置了下来,他们二人日日在城中观察着明州城环境,其实百姓生活富裕安定,一片祥和,看上去这明州知州应是将明州城治理的很好才对,怎么会是帮着谢徵私开金矿的贪官污吏。
当真奇怪。
只是他们二人那时还暂且不知,这一切,都是表象。
因着此行是为了彻查明州金矿一事,姜棣棠谢明霁二人也不好成日里结伴而行,故而时常是姜棣棠带着应灼蓝溪在街市里闲逛,偶尔茶楼听个曲,再顺路打听打听有没有什么消息。
而谢明霁则与沈确纪霖去寻那可能知晓明州金矿一事的旧人,谢徵派去的人已被谢明霁的手下悉数除尽,而后他又传书给谢徵说是事已办成。办没办成难说,他的人动手实在是早了些,也怪他们没嘱咐清楚,应该等谢徵亲信将那些知晓明州金矿案的百姓都找到后再出手的,而不是人家才到就下了死手。
不过也幸好,那群亲信有任务在身,来了明州也不敢逗留,直直朝着明州的东南方向去。那儿也就只有几个村镇,一个一个排查,总能找到,只是人家不见得就会说。
看样子,他还是得去拜访明州知州一番。
“小道消息啊,我这儿倒是有一条新的,只是这消息于我们普通百姓而言并无甚作用,也就能听个乐子。”
茶楼二楼,姜棣棠同一白胡子长者对面而坐,她常来这茶楼喝茶听曲,有时候也会寻个百晓生打听打听消息,说自己初来乍到想多了解了解明州风貌,碰巧遇见了这老前辈成日里无事便喜欢坐在茶楼,又知之甚广乐的与人交际,一来二去,他们二人也就混的熟稔了。
姜棣棠笑容款款:“前辈您讲,反正我这些天不也就听个乐子,长街短巷多少与我无关的趣事儿不都让我知晓了,也不差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