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然的信息素下动弹不得,如果地盘宽阔点,精神攻击一次想覆盖这么多人,效果会大打折扣,比如正在外面作战的闻弛,精神力就只能简单辅助,但在一个密闭房间,哪怕带了防护器,叶云然依然能保证压制所有人。既然暂时无法分辨谁是内鬼,那就都压制了再说。反正这个屋子里谁有异动,叶云然都能第一时间反应。能力够强,才敢这么玩。穆尔眼皮狂跳,差点没控制好表情,硬生生忍住了。黑翼虫更加意识到叶云然的不同寻常,庆幸自己没直接不管不顾撞上去。先前帝国皇子来交流时,说的是信誓旦旦,认为自己上位成功率很大,现在看来果然有吹嘘成分,他们要是全信,那就是真傻。叶云然从门边移开,虽然门暂时打不开,但防弹系统还在正常运作,他视线从护卫们身上扫过,先解除了三个确认肯定不是叛军的人的压制,脚步停在其中一个护卫身前。“你在害怕,抵抗得非常厉害。”叶云然轻声问,“为什么?”那人瞳孔一缩,在叶云然的压制下本来就没法动弹,肌肉和手指此刻抖得更厉害了,叶云然抬手,一把扯下了他领口的精神力防护器,防护器离身,s级的精神力直接压得他跪下,根本站不住。叶云然:“那你就先歇着吧。”护卫抖着身体,根本不敢吭声。一共有五人是叶云然能信任的,加上叶云然,有六个,暂时够用,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甚至有人直接死在了面前,使臣们当然有人害怕,但越是这种时候他们反而越配合。好歹知道这种时候不能乱,越乱越容易送命。到底遇上什么了,刺杀?不,不像,如果是小型刺杀,这会儿早该被镇压,会有大量的护卫和士兵涌入来保护他们才对,所以规模不可能很小。那么是……叛乱?想到此处,不少人偷偷看向帝国皇帝,他们都猜到了,皇帝不可能猜不到。许久不立储君的他得到这种局面,年迈的皇帝此时心中又作何感想?不知道皇帝心里想了多少,他刚才没有出声,任由叶云然发挥,此时才将视线投在叶云然身上,嗓音里情绪不明:“银辉伯爵把你培养得很好。”叶云然拎着枪,注意力兼顾整个屋子,不卑不亢:“感谢陛下赞赏。”正是情况危机的时候,没工夫到皇帝面前行礼谢恩,当然,皇帝也没在意,毕竟自己的命更重要。叶云然按了按耳机,闻弛告诉他自己已经很近了,叶云然轻声说了个“好”,这个字让穆尔一愣,随即觉得不可思议:他怎么还能跟外界联系?!他先前和闻弛低声交谈时大部分人没注意到,不过现在存在感太强,想不注意都难,其余人也发现了,本该被隔绝的屋子,居然还有人能跟外面联系。皇帝问:“情况如何?”“对我方有利。”叶云然说,“请陛下放心。”穆尔的手指狠狠扎进掌心,而文森则闭了闭眼,没什么表情变化。将穆尔私养的兵放进宫里,实属是花费了大工夫,选在庆典,是因为有别国使团也在,还把他们想办法困在屋子里,为了皇室和使团安全,可以限制第一第二军团直接用大规模武器碾压。他们还费尽心力在护卫中也安插了自己的人手,已经是倾尽所能了。
正因为赌上了全部,如果输了,是绝对能查到穆尔头上的。穆尔其实自己身上也藏了枪,但只要看了叶云然刚才的身手就明白,凭他那几下,没可能在叶云然眼皮子底下杀了皇帝和二皇子威廉。谁能知道s级的精神力居然变态到这种程度,明明戴了精神力防护器,还没动手,护卫们就被叶云然一个人压趴下了。如果虫族跳起来捣蛋,或许他还有机会……不,也没有。空气里充斥着蓝叶薄荷信息素,穆尔的头脑前所未有地冷静下来,不安、愤怒仿佛都通通远去,现在,他只想安静等着那扇门打开,宣布结果。他的主战力都在外面,是叛军先冲进来杀死皇帝,还是帝国护卫带着皇帝平安转移。二十分钟后,宴会开场时间已然过去,紧闭的大门发出程序修正声响,“滴”地一声后,门开了。叶云然和五个可信赖的护卫同时抬枪对准门口,第一个进来的人是——闻弛。叶云然眸光刚松了松,但在看到闻弛面颊和衣服上的血迹时,心头一揪,好像被什么东西猝不及防攥了下,有点疼。闻弛大步走近,他身后一些穿着帝国护卫服的人鱼贯而入,闻弛朝皇帝行礼:“陛下,宫内方才发生骚乱,现已平息,抱歉耽误陛下与使团们的时间,现在一切尽可放心。”使臣们闻言大松一口气,黑翼虫似笑非笑,不着痕迹看了穆尔一眼,穆尔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什么表情。文森听到自己心脏依旧在狂跳,他知道穆尔已经输了,文森没有欣喜,也没有愤恨,他现在必须走下一步,大局已定,他跟大皇子是时候分道扬镳了。文森偏头,可能是忍不住,想知道穆尔现在是什么神情,但看见穆尔完全淡然坐在位置上,依然是尊贵的殿下时,文森已经做好决定的心里不知为什么,生出那么一丝难受,他作为穆尔的秘书官,位置本来就离他很近,动了动唇,凑上去,想对穆尔再说点什么。“殿下……”但他没想到,穆尔突然一把推开他,然后起身,抬手对准了皇帝。他手里握着枪。文森瞳孔骤缩。“嘭!”枪响后,穆尔手腕炸开血花,枪支跌落,果然如他所料,根本没能开出这一枪。护卫们瞬间冲上前,将他双手反剪到背后控制住,没把他直接压到跪下,大概是对皇室身份最后一点尊重。皇帝沉沉呵道:“穆尔!”穆尔却笑出了声:“皇帝陛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知道。”穆尔依然笑,仿佛什么都不在乎了,他本可以干脆认输,不做无用功,但方才还是拿起枪对准了皇帝,尽管下场是自己手上多了个血洞。“我如果生在普通家庭,可能会在某个领域有番不错的作为,但我偏偏是皇子。”他手上滴着血,说得畅快,“作为你的儿子,你要我们有责任由担当,要有能肩负帝国的勇气,但你视我们为敌人,当我们以为出色能得到夸奖,你却时常愚蠢地给我们惩罚。”穆尔脚下滴出一滩血泊,他难得笑得这么真诚:“你不是个好父亲,也不是个好皇帝了,陛下。”皇帝浑浊的眼瞳睁大,情绪终于出现了剧烈变化,他嗫嚅嘴唇,却半天没吐出一个字,穆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