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知虞便要求搬回自己的房间去。男人虽不是很情愿,但还是让她搬回了花房居住。到了夜里,知虞一睡到自己那张床上,那天在这里发生过的记忆便又不可避免地涌入脑海。床榻虽清理过了,可上面似乎仍残留着一些暧昧欢丨好气息。当下的气候炎热,让知虞睡得燥热不说,鼻尖清冷的气息让她又仿佛睡在了男人怀里一般。尤其是那些零碎片段,在梦境里男人鼻息喷在她心口处,接着便无师自通地张嘴含裹住……惹得少女在梦中都止不住轻吟了一声,瞬间从梦中醒来。知虞从床上坐起身,反手贴了贴自己滚暖的脸颊,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可接连几日都是这样奇怪的梦,她羞赧地打探了一番才得知定下的伴侣契约会让他们之间产生共梦。也就是说,她每晚梦到自己被各种欺负的画面,实际上都是男人的梦境。“不会每一次都这样。”被当事人窥视到自己这般不堪入目的欲念,男人也丝毫不觉自己做这些梦有什么不对。他只缓缓同她解释,“只有在梦里情绪非常强烈的时候才会。”知虞:“……”她心里难免抱怨他“情绪强烈”的次数未免太过于频繁。在交往期间,知虞替忙碌的老花匠分担了一部分工作。期间男人与她在花房里私会时也提及自己这些时日询问了身边认识的人,如何取悦伴侣。知虞听到这话,不由有些好奇。毕竟约会送花,或者带女孩子去看浪漫的星星,他好像一次都没有做过……她无疑还是一个向往那些虚妄浪漫的少女。听他竟然背地里还到处向别人求助,一想到那画面知虞便觉很是滑稽,忍不住好奇问了问。男人温声道:“可以用皮鞭,蜡烛,也可以用手铐……”不等他说完,少女顿时头皮发麻地阻止了他余下的话。“女孩子才不会喜欢这些……”知虞头一回产生了一种“让他远离狐朋狗友”的想法。虽然……他们还没有成为夫妻那么亲密的关系,但她也不希望他会被朋友带坏。好在对方很是听劝,她不喜欢这些,便再也没有提及过。两个人交往了一个月后,男人盯着少女唇瓣的眼神越来越幽沉。直到他终于在这天忍不住将知虞堵在角落里,颇有礼貌地温声询问:“可以亲你吗?”知虞放下手里的花苗,顿时羞得磕磕巴巴,“不……不行。”她一想到两个人要发生亲密的关系都仍会觉得很是羞赧。也许也是因为第一次太过于刺激,让她对于这件事情始终有种极致害羞的念头。她面颊滚烫地说道:“您还没有和我外出约会,也……也还没有一起分享同一份美味的食物,一起踏青……”男人若有所思道:“你第一次离开后,路上捡到的盒饭都是我丢给你的。”而且她吃不掉,他便会在她睡觉的时候替她吃干净,避免第二天味道馊了,少女为了节俭还要继续吃。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已经一起吃过同一份美味的食物了。知虞怔了怔,这时候才恍然大悟。怪道她小心翼翼保留到第二日再吃的饭盒在第二天早上起来看到后都空了,那时她甚至还以为是小动物偷吃掉的……严格来说,那些精致美味的饭盒都救了她的性命,可比约会时要更有意义。而且,他竟然从那个时候就偷偷吃她剩下的口水了……少女感到心跳很快,却仍是小声狡辩,“那不算……”“您还没有送花给我……”男人垂下眼睫,与她贴得更近,“上次都送给你了。”他将整个花园里的花都送给了她。即便当下,外面那些香喷喷开着的花也都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知虞越听便越发感到羞赧,拧着衣摆轻声道:“那……那也不算。”在他们的对话间,她才发现,原来一些该追求女孩子做的事情他其实早就在背地里做过了。只是他只一味地默默去做,从来没有明说过,也不知道向她邀功而已……于是等到下一次,男人某日与少女在花园里私会时,便牵住她柔软细嫩的手指,然后询问她喜欢哪一朵花。知虞指了指一朵漂亮的粉色鲜花,对方折下来后,便戴在她的发间。他柔声道:“送你花。”近乎明示的请求羞得少女面颊泛粉。然后男人便隐忍至极地俯下丨身,终于如愿地吻住少女嫣红湿润的小嘴。这样的事情一旦打开开端,知虞每每被他亲得唇瓣红肿微翘,纵使掐挠了他,他也极是乐意。甚至下一次还会主动握住她的小手来挠他出气,可以换取更多的亲吻。
以至于某一段时间,人们甚至一度以为他脖子上的抓痕是什么暗黑新潮流。……大概用了很长一段时间,少女终于和男人举行了婚礼。婚礼当天,男人特意将斯家人给请了过来,让他们全程观礼。而他这样做,显然不是对斯家人抱有任何善意。为了防止惹到好不容易愿意嫁给他的妻子生气,他甚至不允许他们任何人在明处露面。斯家人只能在暗处被一群高大冷脸的保镖围堵,在暗中浑身煎熬地看完全程。好看清楚少女到底是谁的人,从此往后最好想都别想。在这整个过程,知虞都与身侧的男人进行着极为幸福的婚礼,全然都不知情。婚后知虞总会被男人按在花丛里胶缠着。他最喜欢与她唇舌交濡,唇齿密不可分地深吻,让她每每都羞得不能自已,每次说得最多的话便是叫他别在这里。花园里随时都会有人经过,会被别人看到……这时候男人便会故意释放出身上的威压,将附近的蚂蚁都吓跑后才同她道:“现在可以了。”然后就会像一只翘着尾巴的小狗,认真地等待主人给予他表扬和奖赏。知虞偶尔会被他缠着胡来,可更多的时候才不愿意迁就他在房间以外的地方亲热。有一次知虞只是心血来潮地想要看看丈夫的蛇身时,才知晓原来男人和其他的人都不一样。大部分人都是本身由人类基因改造而成,而他却本身是蛇,后期经过一些特殊改造,才有了如今的模样。所以那些蛇化越明显的人,便会越厉害,而他却不必有任何蛇化的特征,因为他本来就是。当然,最后他也不忘记朝妻子强调,也是因为这个缘由,在所有人当中,只有他拥有两个。知虞羞得拧他,可他皮糙肉厚,面皮也厚,任由她拧。当天夜里,在少女好奇的目光下,男人将她带到了密室的水池中,变幻成了一条银白色的蛇。当知虞亲眼看到后,这才恍然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如此特殊……在一片神圣的圣光笼罩下,“它”的确美丽得不像是人世间的生物,更像是某种神祇的化身。再后来,男人却没有直接变成人,而是半人半蛇的形态,双手撑在了水池边缘,让知虞过去。知虞愣愣地望着他,脑海中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脸热地转身想跑。他虽然伸手捉不着她,可蛇尾巴却瞬间卷住了少女,将她拖到了水池当中,吓得知虞生怕落入水里,只能紧紧抱住他的蛇尾巴。下一刻,知虞便被蛇尾巴送到他的怀里。男人垂眸望着怀里裙子湿透的妻子,语气颇为喑哑,“另一个很寂寞,一次都没有试过。”“阿虞可不能偏心……”他面不改色地用这张俊美脸庞说着下流话,仿佛和无耻半点都不沾边。知虞顿时涨红了脸…………在漫长的岁月里,夫妻俩也不是一点矛盾都没有发生过。譬如有一天,知虞在出席一场晚宴之前,尝试着搭配了一只蛇鳄皮手提包时,似乎将男人气得不轻。他甚至罕见到一整日都不和她说话。让知虞都一头雾水,忍不住开始反思自己都做错了什么。直到第二天,男人用自己褪下来的蛇皮亲手给她做了一个银蛇皮手提包。大概都是水族类的生物,让他骨子里的蛇性很难不去在意。男人面无表情,语气甚是轻蔑地认为,那种下等货色的皮怎么跟他比?知虞面红耳赤道:“你在说什么……”为什么要将自己和一个手提包相提并论……他连手提包的醋都要吃吗?这也太奇怪了吧……知虞觉得他在时不时便要发作的醋劲儿这方面简直是不可理喻。后来有一年的结婚纪念日上,男人终于按照知虞的描述,在城堡上方造出了一个她喜欢的“太阳”。“太阳”每天早上会定时升起,每天晚上落下。所有人才发现,在有“太阳”的时候,连花的颜色都仿佛开得更好看了,而在“太阳”范围内的东西都仿佛产生了明亮鲜艳的色彩。其他各处小镇的人也都不由开始挖掘远古地球上的历史,开始了一波对“太阳”追捧的热潮。男人在每天月亮出来的时候都陪着知虞睡觉,白天再陪她一同起来。这种与所有人反着来的事情不仅不会让人感到古怪,反而更像是一种稀罕的潮流。而擅长追捧潮流模仿上位者的平民们,仅用了不到年的时间,也跟着改变了作息。虽然男人并没有为知虞做过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情,但所有人似乎都可以在各种细节里发现他很爱她。直到有一天,男人看到岁月的痕迹爬到妻子身上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好像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了。他沉默地替她掐掉一根白头发。终于不得不面对他想要和她订下契约失败这件事情。这几乎是几千年来,唯一脱离他掌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