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出宫。”叶宁竹道。
皇上问:“去做什么?”
“上战场,杀敌!”叶宁竹答道。
“你一个女儿家,去那些地方做什么?!”皇上厉声道。
“为何女儿家就不能去?”叶宁竹反问。
她不想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她想借着仰慕苏鸿煊这件事,到边城去。前世她体会过国破人亡的痛,今生说什么也要制止。既然无法从内解决此事,那便从外突破!
就算梁国掌握了城防图,以苏鸿煊的计谋,就算胜不了,也不至于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梁国在云国布了多少探子,边城战士中又有多少卧底之人,这一切,都只有亲自去到边城后才能得到答案。
前世守不住的国,今生她自己来守!
“皇兄,你自小学武之时,我亦在学。你知道我不喜欢女红,不喜欢那些女儿家的技艺,偏就爱骑马练剑,于是每次都瞒着母妃带我去武场。”叶宁竹说着,语气有些哽咽。
“阿竹!”皇上仍是厉声道,“战场上刀剑无眼,你那些武艺不过是绣花拳。”
“况且,女子不得入军营,这是规矩。”他补充道,“你身为长公主,也不可擅自出宫。”
叶宁竹垂着头,握紧了双手道:“皇兄,倘若我有办法离开皇宫,你可不可以不要阻拦我。”
“什么办法?”皇上看着她决绝的眼神,有些被说动。
叶宁竹的语气十分认真,她想了很久,究竟该怎么样离开皇宫。长公主离京不是一件小事,如果引起别人的注意,那她的行踪可能很快就会被人探查到。
但,倘若长公主殁了呢?
这不仅是一个能让她顺利离京的计划,更是让敌人借机露出马脚的计谋。
“母妃家乡有一种习俗,女子去世以后,行水葬。宫中与护城河相连,可通往城外,顺水而下,有偏僻寂静之处。”叶宁竹一字一句道,“我会服下假死的药,届时皇兄只需下旨,让我随母妃的习俗,魂归故里,我会安排人接应我离开。”
“不可!”他拒的果断,这件事非同小可,若用药有一丝一毫之差,便有可能真叫叶宁竹魂归故里去。他们是亲兄妹,他如何都不肯让叶宁竹冒这个险。
“皇兄,相信我。”叶宁竹盯着他的目光真挚,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如今这些又算得了什么,“我同你一样,皆不愿百姓遭受苦难。可梁国一日不除,便一日不得安宁。”
末了,她补充道:“而且我既然非苏鸿煊不嫁,自然要去了解一下他是什么样的人。”
她哀求的目光盯着皇上不动,自小皇兄便受不了她这副样子。出于担忧,皇上特意寻来了太医院中可信的太医,亲自按照叶宁竹的药方配了药,并再三保证不会误伤长公主分毫。
回宫后,叶宁竹将这件事讲给了白桃和郁青二人听。她本意只是想着,郁青身为她的护卫,在宫中只守着她有些委屈他的一身武艺。
况且此行,她也需要有人接应。
白桃泪眼朦胧:“殿下不带我一起去吗?”
她此行不需要人服侍,既然决定了去边城,她就做好了吃苦的打算。
可看着白桃苦苦哀求的模样,她又有些不忍心将白桃一人留在宫中。
她迟疑片刻,十分郑重地与白桃讲清了此行的苦,“你确定你要同我一起去吗?”
白桃擦干了眼泪,“我要跟着您!”
“好,那便一起去。”叶宁竹下决心道。
……
一切似乎都按照叶宁竹计划的样子走,她准备好了一切,在合适的时间服下药后,便停止了呼吸。
而后,长公主殁,全城哀悼。
承载着叶宁竹的小木筏顺着水飘呀飘,停在了某处。
四周一片寂静,只能听见水流的声音。再然后,郁青带着白桃从某处走了出来,用竹竿将河流中的叶宁竹拉至岸边。
白桃着急地喂叶宁竹吃下解药,片刻后,怀中的女子有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