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嫣的心中已经呐喊起来了。
对,没错,就这样宣传我!我是i人我最狂,纸上刀人最最忙。
我就是个柔弱无害的小女生,不要那么粗鲁。
“尉迟鹄的幺女啊。”觉缘皱眉想了想,表情逐渐狰狞凶恶。忽地一拍大腿,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扭头回来看尉迟嫣,憨厚一笑,“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大馋丫头。”
尉迟嫣坐着,都免不了脚下一滑,“……”好新颖的句子,好小众的词语,好夸张的字眼。
我怎么就是大馋丫头了?
“哎呀,十五应该是见过你的。”见她一脸茫然,觉缘笑呵呵地说。
李梵诧异,“小舅舅见过嫣儿?什么时候见过?我怎么不知道?”
“啥事都让你知道,你小时候还能被叫大馋小子?”觉缘说到这儿,看他的眼神一言难尽,表情里也流露出一丝嫌弃之意,“还不得是你忙着吃,转头忘了自己刚回京都的舅舅。他本来给你买的白玉糕,就送给一个跟了他半路的小丫头。”
李梵:“……”
“师傅……”
尉迟嫣幼时的记忆有些许混乱,觉缘提醒之后,她绞尽脑汁想了许久,才终于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了一段不堪却也暖心的记忆。
那是,她才五岁,那应该是李梵的三舅舅战死边关,他小舅舅偷偷回了京都一趟。
回来的那日是宫宴,尉迟府有头有脸的都收拾收拾进了宫,府上只余下她一个主子不像主子,仆从不像是仆从的庶出小姐。
有尉迟姝的命令在前,厨房的人仗着嫡小姐的势气也不给她准备饭食,而房阿娘带走沛儿,说是离府休憩两日。蹭不上沛儿多余的饭食,她那日饿得那叫一个头晕眼花,胆子也不由得变大。
看见有仆从从尉迟姝的院里端走放凉的糕点,她就偷偷跟在他们身后,准备在他们分给乞丐的时候,抢几块来吃一吃。
可哪成想那仆从是将东西带出府,送给自己养在闹市深处的妻儿吃的。
眼见着吃的没了,她倒也没觉得多气馁,只是肚子咕咕叫的十分难受。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将自己的腰带又拉紧了一些。砸吧着嘴,沿着墙边走,心里想着回府上之后,就去厨房偷些能生吃的东西。
恰好,她就碰上了李梵和他的小舅舅。彼时,二人正在一家点心铺子门前争辩着什么。没等她走进,李梵就鼓着肉嘟嘟的脸,气冲冲地走开了。
他拎着一份点心,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就看着李梵渐渐走远,直至不见身影。
听闻一声轻叹,他也无心挂念李梵,提着东西转身走。舅甥二人各走各的,谁也不愿意搭理谁。
那个时候的尉迟嫣也不知道李梵的小舅舅是什么人物,看他一身黑色的麻衣,腰间系着一块形如素缟的白绸。她辨认不清这些衣料的种类,只会按着颜色区分。
不过,她记得那人长得很好看。
当时,本想着掉头就走,但看着他手上提着的糕点,恶从胆边生。她想学那些抢东西的乞儿,抢他的点心吃。大不了被他打一顿,打个半死算球。
恶胆一生,说干就干。她鬼鬼祟祟跟着他走了好几条街,全然不知离尉迟府越来越远,只顾着要抢吃的,饿忘了。
以为小心翼翼的跟踪,却不知道落在他眼里全是狗狗祟祟的猥琐,只是一个拐角,人就不见了。
她那时候年纪小,对这些实打实的功夫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只当是自己饿晕了头,出现了幻觉。
摸摸自己被腰带勒紧的肚皮,小声嘀咕一句,“好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