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姝衣袖都差点被自己感人的手劲儿给撕碎,可见李梵直言直语怼得有多气人。
尉迟嫣和云宁也说完了,她可算是能找个突破口发泄一下。
“真是可怜我家嫣儿了,碰上个有头没脑,空有皮相,脾性不好的人,实在辛苦。”
李梵无情商发言,“没有啊,她在府上吃嘛嘛香。”
尉迟姝:“……”
尉迟嫣失笑,“长姐今日来,应该不是来吵架的。阿巳,要不,你先去处理自己的公务?”
李梵:“……”
无言以对,只能被支走。
但李梵走了,青龙却只是换个地方,从主座走到了尉迟嫣身后站着,顺手还给房阿娘拖来一把靠窗放着的竹椅。
房阿娘在尉迟府一直都是照着最低等仆人的分例办事,这会儿突然受了青龙的顺手一次恩惠,反倒有些惶恐。
“大小姐?”她不敢接手,更不敢坐下,只是维持着脸上的惶恐看向尉迟姝。
尉迟姝侧眸看她一眼,然后瞥了眼青龙,前者惴惴不安,后者一脸正气。
“给你的,你就坐着,不用一直站着守。”
房阿娘做了大半辈子下人,头一会儿得了主人家搬凳子,自然是不胜感激,连连点头道谢,佝偻着身子,道不尽的心酸。
尉迟嫣微微侧耳听了听,风平浪静。
她扭头去看尉迟姝,端着和善的笑容,“长姐,今日来,是想清楚,彻底明白我之前说的话了?”
尉迟姝也笑,从自己袖袋里拿出房阿娘的卖身契,随手放进尉迟嫣的手里,“只有一个条件,放过我娘,此外随你心意,我不会插手任何。”
“那你得保证你娘亲离开京都,至于是回娘家也好,前往百里之外的平安寺庙修行也罢。”尉迟嫣展开手里的卖身契,仔细看了一会儿,笑道。
“最好不要在京都蹚浑水,否则我也不敢保证她的安全。毕竟除我之外,有多少人盯着尉迟府,谁都不知道。”
尉迟姝一口答应,“好。”
“青龙,你先带房阿娘去我院子里找沛儿,顺便让沛儿在院子里找间屋子收拾收拾,安置房阿娘。以后,房阿娘就是府上的人了。”
尉迟嫣边说,边将那卖身契折叠好放进自己的袖袋里。
青龙得到命令,二话不说就带着还没落座多久的房阿娘离开了前厅,直往后院而去。
闲杂人等都走得差不多了,也就剩下一个云宁,与她大眼瞪小眼。
尉迟姝一挑眉,瞥了云宁一眼,转头对她说:“接下来的私事,云宁也能听两耳朵吗?”
“长姐不放心她?”
尉迟姝浅笑,“我在问你的意思,你二人一见如故,万一是能听两句的,我贸然赶她走,你因此记恨我怎么办?”
“我在嫡姐看来,竟是这般小肚鸡肠?”
她依旧浅笑,“万一呢?”
尉迟嫣:“有道理。她听听也无妨,总归是一路的。要是这会儿不坦诚相待,日后闯出什么祸端,无辜牵连也是冤枉了彼此。”
尉迟姝微微颔首,嘴角的浅笑突然就不那么刺眼了。
“这么多日发生了些什么事情,竟让嫡姐心境如此变化,没了先前袒护孟小姐的念头。”她满腹疑问,好奇问道。
尉迟姝没回答她问题,只是另挑起了一个话头,“你这些日子在府上做什么?怎么我派来蹲守的人,不曾见你出府走动?难不成是假戏真做,与四皇子发生争执了?”
“殿下的师傅回了,这几日我就跟着师傅学识字,再学学拳脚功夫。日程安排不得空档,所以不曾出门走动。”尉迟嫣解释了几句,又问:“是前几日找我有事吗?”
尉迟姝摇摇头,靠在椅背上,学得世家礼仪统统抛之脑后,一脸放松说:“并未。不过是想差人告诉你一句,丞相近来有些小动作,让你提防一些。不过我派来的探子回报说,皇子府前后时常能看见一个穿着僧袍的和尚,无事走动,加上躲在暗处的不知名暗探,想来皇子府应该没什么要紧事。我处理了些府上的琐事,空了点时间才过来。”
“如今一见面,你的日子倒是舒坦极了。”她还有心调侃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