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樯像是没意识危险,还是那副平淡的模样,说:“冲动是魔鬼。”
说时迟那时快,尉迟嫣猛地举起铁锤狠狠朝他砸去。亏得青龙和沛儿一直在看着,在铁锤落在他头顶的瞬间,二人迅猛出击,从中迅速将两人分开。
尉迟嫣一锤挥空,登时心中燃起熊熊怒火。
“小姐冷静啊!他可是高手啊!您打不过他啊!殿下还等您回家吃饭呐!”沛儿抱着尉迟嫣后腰,就要一阵声嘶力竭的呐喊。
楼樯木着脸学她,“是啊,你冷静啊,我可是高手啊,你打不过我啊,你还要……回家吃饭的?”
翘起的尾音,成了点炸尉迟嫣脾气的导火索。
他这话什么意思?嘲笑我手劲儿小,没吃饭吗?
放开我,我要给他开瓢,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你这说书莽夫,可闭嘴吧!”青龙奋力将他搬得更远,就怕灵犀阁损失一员大将,太伤了。
“你小子别跑,我要弄死你!”尉迟嫣被沛儿拦着,手举铁锤,无能狂怒。
楼樯还是那副天塌了没事,有高个儿顶着的摆烂样。秉承着能摆则摆,摆不了就地嗝屁的态度,让尉迟嫣水灵灵地反复破防。
“我没跑。”
短短三个字,却要尉迟嫣怒挥铁锤五十次才能治愈。
阁外风平浪静,阁内鸡飞狗跳,仿佛两个不相交的平行世界。
夜深静悄悄,必定有人在作妖。
于是,尉迟嫣发出第一句满是怨气的控诉,骂道:“鄙人此生最恨开挂狗,尤其是你,楼樯!”
楼樯:“……”
青龙看看身边的罪魁祸首,后看向尉迟嫣,挠头好奇问:“打断一下,这话啥意思?”
“开挂狗是什么狗?”沛儿这个好奇宝宝也一并加入探究真理的大军,一脸真诚地问。
楼樯还是那张木然的脸,“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本事,只是在绣衣的时候,前辈们教过观察别人细微的情绪神情变化和习惯性动作,猜测最基本的心境变化。以前我总学不会,直到碰上了你……呃,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你二大爷!”
“哦,二大爷你的神情变化太过明显,很容易猜出来。”楼樯一眼一板说得很真诚,“谢谢你,让我觉得我不是傻子。”
尉迟嫣倒是又被硬生生的给气笑了。
果然打败她的不是装逼,而是懵逼。
人无语的时候,是会觉得好笑的。
终于知道绣衣使那群人为什么要把他赶出来了,这样的不赶出来,等着日后喝西北风,各个都亲身参与一下丧葬一条龙服务吗?
这究竟是什么地狱笑话?
“我不是笑话。”楼樯反驳,“统领说我只是单纯的傻,不是笑话。统领还说,我这样的撵出绣衣,也不算损失,因为我算得上一无是处。统领常说,让我离开绣衣之后,在外面不要轻易提起绣衣的名讳,他定是担心我因此遇险。统领,他们真心对我好。”
青龙暗暗倒抽一口凉气,“……”
沛儿不禁咋舌,“……”
尉迟嫣还是被气笑的,她说:“你才是适合自己最好的洗脑大师。统领统领,那统领是你爹啊?!直接言明,你一无是处,出门在外不要报绣衣使的名讳是担心你丢人现眼。你究竟是为什么会觉得,他担心你被仇家寻仇?”
“哦,是这样吗?”
情绪稳定的仿佛古代版卡皮巴拉,在这个人人自危,随地发狂的时代,他可算得上是世间独三份儿的清流啊。
独一份的是青龙,独一份儿的健忘没头脑。
独两份的是沛儿,独两份儿的盲目跟从和不高兴,不得不说,这是她极大的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