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姝依旧是我行我素,抬手打断她的话,言简意赅,“饭食就不用了,我们也就只过来问候羌大人一声。既然,他避而不见,那我们之间也不用太过约束,羌夫人请先落座吧。”
羌夫人连连点头,脸上的笑意也深了许多,是真心实意感谢尉迟姝的解围。
她抬手向尉迟嫣和李梵的方向,同快步落座在她们对面的羌夫人一一介绍,“这位是小妹尉迟嫣,那位是当朝四皇子殿下。我们今日来羌府,其一为见羌大人,既然羌大人面子太重,那么我们和您说也一样。”
“欸好好好。”
羌夫人听尉迟姝说完,看向尉迟嫣和李梵的眼神都亮了许多。但双手却因为下意识的紧张而微微颤抖着,察觉到二人的目光,她也是拘谨地笑一笑。
“羌夫人不必拘谨,今日而来,主要是为了羌县令。”
羌夫人听此言,不止手抖,就连嘴唇都止不住颤抖,“殿下说得可是,宪儿?”
“正是。”
“宪儿可是犯了什么错处?”羌夫人心中挂念儿子一年回来不了几次看自己,今日得了朝中的贵人挂念,却是担心孩子烦了大错要被问责,忧心忡忡道:“殿下,我儿为人敦厚,与人和善,虽位卑职小,但,但清正廉洁,您……”
说着,她声带哽咽,神色凄然。
“夫人多虑。”李梵尽量宽慰老人家,不由轻言细语道:“羌县令为人处世,百姓有目共睹。我只是想问问夫人的意思,倘若能将羌县令调任回京,只担任一个闲职,可是会耽误他的仕途志向?”
羌夫人连连摆手,忙道:“那必然是不会的。说来也不怕殿下笑话,他生身父亲上奏,致使他被贬去偏远之地为官,一年不能着家一次,我这个做母亲的心中也甚是苦闷。他举家迁去南甫郡,长媳和孙儿们都不曾回来看我一次,我有担心百年之后,无人安葬祭奠。”
“那夫人可与羌县令有书信来往?”
羌夫人点头,“有,一月三四次,他常在信中念叨一家人在那平平安安。只是,他发过誓,若是没有朝廷调令,那他就一辈子不会踏足京都,也不会来看我一眼。他气性太大,赌气也是常有。不过老爷这次做的太过分,伤了孩子的心,不愿再见他了。”
尉迟姝闻言,怒而拍桌,愤愤不平道:“这样做岂止是过分,简直就是毫无人性,令人发指!”
羌夫人被她吓得一愣,忙想开口辩解,却没有尉迟姝嘴皮子快。
“知道的,大家都知道羌宪是他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羌宪是他捡来养的逆子,不过只是因为嫡子郁郁不得志,就将火气全部发泄在自己的庶子身上,就这样的人如何能配上生身父亲四字?现如今,他宣扬在外的名声居然是是清正廉洁,就单凭参奏自己的儿子这事,他就配不上这等美名,简直就是污蔑了这四字!令人不齿!”
尉迟姝怒骂道:“他这样分明就是瞧不上你与我母亲,明知道你二人是一家人,偏生就喜欢做这等腌臜事来污蔑人!”
这话里全是八卦,尉迟嫣吃点心的动作一顿,抬眸去看羌夫人,心直口快嘀咕:“啊?还有内幕?”
“……嗯?”羌夫人突然听见她的声音,表情空白,茫然一瞬,“皇子妃说什么?”
“夫人与母亲是远方表亲吗?”她也懵。
“母亲与羌夫人是表姑侄的关系,都是因为家族关系联姻的。”尉迟姝低声同她说明,“羌夫人刚嫁入羌府的时候,母亲常来拜访。后来不知怎的就传出母亲爱慕羌伍,求而不得,日日痴缠的谣言。后来世家大族嫌弃母亲坏了名声,只能下嫁给父亲,而父亲也常常借此事出门寻快活,养外室。”
事实居然这么离谱!
果然,大家是喜欢看什么戏码,就会传什么谣言。
但是每每涉及女子名声的戏码,多是恶劣,仿佛女子就如同展柜里陈列的精致商品,没有人权,只能被选择。
如若有一丝一毫不实的传言,也会有人将假的说成真的。要是最后真相大白,大家还是能死鸭子嘴硬。
这些,我都是听别人说的。
好一个听别人说的推卸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