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祝砚安说这个名字时,看宋知韫的眼神泛笑。
回忆?这主题听起来云里雾里的,宋知韫不明白,想着到时候开展时去看看,这毕竟是祝砚安第一次个人巡展,还挺有意义的。
开春了,京城却还是冷,每年冰雪消融这几天最难捱。
盛齐林的葬礼定在了初八,祝砚安起的早,换上平时不穿的黑色。
出门时,宋知韫帮他整理了领口,这样的颜色穿在祝砚安身上太压抑,和平时穿浅色的他太不一样。
气氛有些低迷,宋知韫揉揉他的头发,似作安慰,而后在窗台边看着他上了盛家的车。
她马上也要收拾出门,陪宋晟去参加葬礼。
回公寓换了一件黑色衣服,宋知韫才出发去老宅。
宋晟看起来也憔悴不少,吴叔说听到消息的那天,宋晟晚饭都没胃口吃。
灵堂前,来吊唁的人不少,盛齐林生前人缘不错,京城里叫的上名字的家族都卖他的面子。
不过往后,盛家是个什么样就说不一定了。
祝砚安和盛群兄弟几个站在一起,他虽没背着盛姓,却也实实在在是盛齐林的儿子。
宋晟作为盛齐林半辈子的好友,在遗像前祭拜,宋知韫在远处陪着。
眼神停留在祝砚安身上,他看起来没什么异样,淡然的站在那里,看不出悲喜。
眼光交汇的那一秒,祝砚安看着宋知韫,神色终于有了温度,他扯出一个浅笑,意思是,叫她别担心。
宋知韫点头,她知道了,却又频频回头。
她没在葬礼上待多久,陪着宋晟很快回了老宅。
宋晟这几年到底是年纪上来了,身体的确不如以往,因着盛齐林的事,心里难受,身体更加不好,没一会就脸色发白。
宋知韫送他回去,是宋知念留在了那里。
家庭医生来看过,说没什么大事,多注意休息,宋晟被吴叔伺候着在房间,宋知韫就离开老宅了。
给祝砚安发消息,她会在画室等他回来。
其实在以前,总是祝砚安等她,等她下班,等她来找他。这几天,她也体会了一些等待的滋味。
有点难熬。
桌前还放着祝砚安前几天看的那本《东方美术史》,宋知韫拿起翻看,第一章讲的史前美术。
对于宋知韫这样的外行人来讲,没觉得这本书有趣,反倒觉得无聊到有些催眠。
葬礼的仪程很繁杂,来宾吊唁完后,要去墓地下葬。
这会儿就只剩盛家自己人了,当然,还有律师。
下葬后,律师会宣布遗嘱,这才是他们愿意耐着性子走完这场葬礼的最后目的。
“作为盛齐林先生遗产处理的代理律师,我现在宣布盛齐林先生的遗嘱内容。”
盛家人,除了祝砚安,这会儿都很紧张,毕竟没有人和钱过不去,他们想拿到更多财产是情理中事。
“盛齐林先生名下关于盛世集团的所有股份均交由……”吊人胃口的停顿,所有人都提着一口气。
“盛锦年先生继承。”
这个人选,不光盛家其他人,包括祝砚安在内,都没想到,就连盛锦年本人也大吃一惊。
遗嘱后面的内容都不重要,只股份这一条就足以说明盛齐林瞩意的继承人是谁。
原本以为,会让盛群一脉的盛锦天继承,任谁也没想到给了年龄最小,又不常在京的盛锦年。
甚至有人当场质疑这份遗嘱的真实性。
“这是盛齐林先生生前最后一次修改的遗嘱内容,经过公证,具有法律效力。”
处理遗嘱的律师在京城名门圈内很有名,之前就处理过不少豪门继承的案子,做的很完美,所以盛齐林才会选中他来处理盛家的摊子。
这样强势的气场,盛家人面面相觑,不敢置信又无法反驳,只有盛锦天神游在外。
对家里其他人来说,这份遗嘱与之前没什么差别,但对于盛锦天来说,他不光丢了股份,连与宋家模糊不清的婚约也都明明白白的写在了里面,已经解除,他……还丢失了宋家这个助力,以后怎么能在盛世站稳脚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