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那曹孟德,几次与刘玄德交锋都吃了大亏,连嫡长子也赔了进去。”
“还有袁家,前番不也被刘玄德奇袭下相,生擒了袁绍外甥高干?”
“据儿所知,自刘备转战徐州,得那萧方辅佐后,至今竟然未曾有一败!”
“这是何等不可思议的战绩,纵然是韩信白起再生,也不过如此呀。”
陈登越说语气越显激动,显然这些年来,他虽身在徐州,却始终关注着刘备的动向。
陈珪手微微一抖,碗中汤茶晃落了几分,眼中一道精光涌现。
“你这么一提醒,这刘玄德确实已今非昔比,光是这战无不胜的战绩,用神武雄略来形容也不为过。”
“至于那个萧景略,确实乃世所罕见的奇士,还真有几分谋圣之相。”
陈珪微微点头,抬头看向儿子:
“你的意思为父明白了,你是想说,这刘玄德未必就会败给袁谭。”
“甚至他有可能击败袁谭,趁势挥师北上,反杀回徐州!”
“以这刘玄德匡扶汉室的志向,必会一鼓作气攻取徐州,介时我一州五郡皆要烽烟四起,再遭战火?”
陈登欲言又止。
陈珪见状,只得再问道:
“登儿,难道为父说的不对么,伱到底想说什么?”
陈登沉默不语。
良久后,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透着某种决毅。
“父亲,儿有种预感,刘玄德不仅会收复徐州,将来极有可能击败袁绍,一统天下,再造大汉!”
“这一次,我们不能再随波逐流,谁打下了徐州,我们就奉谁为徐州之主。”
“当年我们没有勇气破釜沉舟,学糜氏抛家舍业,追随刘玄德往荆州。”
“这一次,刘玄德已杀回徐州,我们不能再瞻前顾后,错过了这最后一次做从龙之臣的机会了。”
陈登向陈珪深深一揖,以从未有过的郑重语气,道出了自己的真实意图。
陈珪手中茶碗再次一晃,脸色为之大变。
从龙之臣!
陈登这是想劝他带着陈氏,暗中投靠了刘备,配合刘备击破袁谭,迎刘备二次入主徐州啊!
“登儿啊,你这个想法,当真是太过冒险。”
“刘玄德确实是雄才大略,也确乃仁义之主,如果可以,为父自然希望他永为我徐州之主。”
“可你想过没有,袁家现下可是手握冀并青幽徐五州之地,一旦官渡之战取胜,兖州豫州司州也将为袁家所有。”
“介时袁绍就是坐拥八州之地,带甲之士何止百万!”
“在如此压倒性优势的面前,纵然那刘玄德再神武雄略,那个萧景略再神机妙算,当真有以弱胜强,以蛇吞象的机会吗?”
“倘若咱们背弃袁绍,暗中投靠了刘玄德,将来若是袁绍得了天下,我陈氏一族还有活路吗?”
陈珪语气沙哑,言语中明明白白是对袁绍的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