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脸上喜色消失,脸色重新又阴沉了下来。
听得“劫粮”二字,高干却神色一震,似乎陡然间想起了什么。
“舅舅,那李通在送走我之时,还有一桩关于楚军的情报,请我转报于舅舅。”
“李通称刘备在寿春装船的十五万斛粮草,其实内中装的全是沙子,并非是粮米。”
“楚军的护粮队中,还藏了上千名连弩兵。”
“他们真正的粮草,乃是在下游钟离一线装船,要走涡水北上,绕道送往项城!”
高干此言一出,霎时间如惊雷炸响在了帐中。
袁绍也好,沮授逢纪也罢,瞬间脸色大变。
“拿地图来了!”
袁绍拄着拐杖强行站起,摆手大喝一声。
地图拿来,铺展在了案几上。
沮授,逢纪等众谋士,纷纷起身上前围看。
高干见这突然间紧张的画面,眼神茫然困惑,一时间不知所以。
袁绍目光在地图上扫来扫去,尔后转向众谋士:
“公与,元图,伱们怎么看?”
沮授脸上已现出少有的笃定,指着地图道:
“照此看来,刘备颍水这一路乃是佯作押粮,实则只是诱饵,只为将我全部骑兵引来,好以连弩一举重创。”
“刘备同时也做好了失利的准备,倘若兵败,最多是损失万千兵马,却不至于失了十五万斛粮草。”
“而他真正的粮队,则趁着我骑兵被调走之际,趁机沿涡水北上,再由城父登6,转为6路,经由新阳,宋国诸城,运抵项城。”
“这一条粮道虽远,却避过了我们的骑兵,能确保粮草安全送至项城。”
“大王,这一道一石二鸟之计,定然是那萧方的手笔!”众谋士们纷纷点头,哪怕郭图,辛毗这等汝颍一派,也不得不认可沮授的判断。
“萧方,这个乡野村夫,果真是诡诈多端,刘备与他当真是一丘之貉!”
袁绍脸上是厌恶之色,庆幸的目光转向高干:
“幸得元才及时脱困,带回了如此至关重要的情报,这真是天佑孤也!”
沮授正要再开口时。
逢纪却眼眸一转,抢先道:
“大王,大耳贼想要一石二鸟,瞒天过海,那咱们就给他来个将计就计。”
“大王可派一小队骑兵,佯装去袭劫大耳贼颍水这一路人马,却派主力骑兵北上城父,袭劫楚军真正的运粮队。”
“大耳贼的连弩兵,应该已全部配备至了颍水一路,涡水这一路再无顾虑,轻松可破也!”
沮授眉头微微一皱,斜瞥了逢纪一眼,显然心下不瞒于逢纪抢先说出自己要说的话。
袁绍却重重点头,指着地图道:
“就依元图所说,孤将计就计,让那乡野村夫的奸计功亏一篑!”
高干一听,当即慨然道:
“舅舅,请准我也参与此战,共往城父去劫袭大耳贼粮队!”
想他堂堂魏王外甥,却沦为刘备的俘虏,被一关就是快两年之久。
虽说这两年时间里,刘备并未慢待他,也算是好吃好喝的养着他。
但这份耻辱,他却无时无刻不盼着能够洗雪。
今日机会终于来了。
先带回关键情报,立了一功,若再亲身参与劫粮之战,烧了刘备十五万斛粮草,便是再立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