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员须半白的老将,还有一位谋士,正在举杯对饮。
“公则啊,你我难得一聚,来来来,陪老哥我好好喝一杯!”
淳于琼笑呵呵的给郭图倒满了一杯酒。
“仲简老将军,大王可是严令军中不得饮酒的。”
“你是这粮营主帅,带头违抗大王军令,似乎不太好吧。”
郭图虽然接过了酒杯,嘴里却又提醒道。
“小酌一杯而已,又无伤大雅,公则你不向大王禀报,大王又怎会知晓呢?”
“何况我听说大王在项城大营,还不是时常摆酒宴……”
淳于琼话点到为止,给了郭图一个“伱懂的”眼神,尔后笑眯眯的举杯一饮而尽。
郭图会意,也只是呵呵一笑,也跟着举杯饮尽。
淳于琼又给他添满,脸上掠起几分不解:
“公则呀,你可是大王心腹谋臣,平素征战在外,哪次不是常伴大王左右,随时出谋划策。”
“怎么这一回,大王把你调至了固陵,跟我这把没用的老骨头守起了粮草?”
郭图仿佛被戳中痛处,一声无奈长叹,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今时不同往日呀,现下大公子被俘,生死难料,何时能归来是遥遥无期。”
“我们这些汝颍人是日渐失势,现下大王只对沮授逢纪他们言听计从。”
“愚弟我被配来守粮营,不也是天经地义的么。”
郭图阴阳怪气的吐了一番口水,自酌一杯,仰头又是一饮而尽。
淳于琼岂能不明白郭图处境。
想他当年与袁绍,同为西园八校尉,资历在魏国谋臣武将中,可谓是屈一指。
可自袁谭被俘之后,同为汝颍一派的他,地位也是江河日下,基本在袁绍面前已经说不上话。
郭图的处境,他可以说是感同身受,同病相连。
“这就是命呀,谁让大公子气运不济,注定与袁家储位无缘,连带着咱们也跟着前途渺茫。”
“老哥我一把年纪了,怕也活不了几年,等不到三公子上位,那帮河北人对咱们秋后算账了。”
“可公则老弟你春秋正盛,将来只怕…”
淳于琼话未言尽,又是摇头一番叹惜,低头倒起了酒来。
看着唉声叹气,为自己叫屈担忧的淳于琼,郭图嘴角斜扬,眼中却闪过一道别有意味的诡笑。
“仲简老将军这话说早了,将来魏王百年之后,谁能上位,还尚未可知呢。”
“嗯?”
淳于琼抬起来,眼神茫然。
袁谭被俘,楚魏两国杀得不死不休,袁谭早晚会为刘备所杀,这不是世人皆知的事吗?
袁谭既然必死无疑,袁绍百年之后,随了袁尚外,还有谁能上位?
难不成还是那个以平庸软弱闻名的二公子袁熙不成?
“仲简老将军,你且再耐心隐忍几日,我已暗使了手段,说不定用不了几日,大公子就会完好无损的归来。”
“只要大公子能活着回来,谁对谁秋后算账,还说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