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痛苦的死于铁拳的制裁之下,黑发青年双手向上,做出一副投降的模样,很无奈地道:“浪费时间跟我计较这些,真的没问题吗?我可以帮你找人医治蛞蝓哦!”比如某个电锯狂魔医生啦,嗯嗯,如果中也伤得还不够重,再弄成濒死状态进行救治的话……不是很妙吗!多好,武装侦探社的特级待遇,一般人还体会不到呢!满肚子黑泥的青年歪歪头,光从纯良的外表看,根本无法猜出他此刻到底都在打着什么鬼主意。黑发少年垂眼看了看昏迷中的前辈,忽然把脑袋压在对方的胸口,听了听心跳声,发现确实有些微弱。——之前,他可是近距离听过中也的心跳啊,砰砰砰砰地跳得特别大声……这样一定就是出问题了。“你的外套,脱下来。”他头也不抬的指挥着,可等了两秒,也没有等到对方的回应,不由很不耐烦地抬起头,望过去查看情况。结果,就见太宰治双手交叉抱住肩头,一副被强迫的良家少女(?)形象,故作警惕地道:“相泽君,这样不行哦,我可是很有原则的人!况且,我也算救了你吧,为什么以身相许的不是你呀?”“你要是少说点屁话,肯定能少挨点打。”树里懒得看他耍宝,直接走过去扒下白色的风衣,在对方一脸“哎呀,我被看光了,你得对我负责”的表情中,若无其事的将外套穿在身上,盖住了光溜溜的身体。在同性面前,他自然没有遮挡的必要,但刚刚他听到附近好像有女性的声音,自然要注意点,不能裸着身子走来走去。等简单处理了衣物问题,他留下一句“我马上回来”之后,便大步流星的朝着骸塞跑去,顺着破损的墙壁一路跳跃向上,回到了给他留下惨痛记忆的实验室中。若是有可能,他这辈子也不想再踏入这里第二次。他忍耐着不爽的心情,走到几乎分辨不出形状的桌子旁,从地面捡起电脑和守护符,按照之前看到的操作方式,重新将它所作用的另一方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做完了这件事,他再次从窗口跳下,跑回了中原中也的身边,跪坐下去,小心的解开守护符的系带,从里面拿出了一缕微卷的橘色发丝。“哎呀,蛞蝓居然给了你这个东西呢……”作为港口黑手党的前任干部,太宰治自然知道很多内部消息,这会儿才联想起之前在侦探社看到的事情。——当时,他还暗自嘲笑过旧搭档居然会送如此女气的东西给别人,谁知道,里面竟然藏着连他都想不到的东西。——哎呀哎呀,这可真是……动真格的感情啊。在他略显诧异的感叹之际,就见面前的少年抬手捏住一缕发丝,微微一用劲,便从中间掐断了它们。然后,他将两缕发色不同的头发缠在一起,打了个死结,再咬破手指,滴上了自己的血液。“喂、你知不知道这样意味着什么……”黑发青年猛地抬起手,却忽然发现,眼前仿佛竖起了一道透明的围墙,将他隔绝在外,根本没办法再对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进行干预。这是——只有那两个人所在的世界。他忽然冒出了这个念头,可内心里的某处,似乎在为此抗议,拒绝去相信他的判断。啊、这到底是理性还是感性在作祟呢……他竟然无法分辨得出,就仿佛在很久以前,便已经丧失某种能力。若要去细想,大约是——去真心实意爱着某个人的能力吧?或许,他从未拥有过,也说不定啊。“我当然知道,之前在麻生志贺的电脑里,已经看到了。”相泽树里不为所动的将缠绕的发丝收回特制的小口袋里,声音压得很低,如同在对谁耳语一般,显出了从未有过的温柔模样。“既然他愿意把自己的命交给我,那么,我同样愿意把命交给他。”“从此刻开始,我们的生命共享,只要我还活着,他便绝不会轻易死去。”“这就是我做出的选择——”他将守符放在中原中也的胸口处,伸手揉了揉那头柔软的橘色发丝,同时俯下身,轻轻地环住了对方的脖颈,呓语般地道:“中也,我不小心弄丢了你给的颈环,再送给我一个吧……”吸收了太多力量的守护符忽然闪出一丝红光,如有生命般缠上他们的尾指,传送着彼此的生命力。这回轮到树里开始心口隐隐发痛,连日来的疲倦再加上不良的精神状态,自然是撑不住他如此作死的行为,很快就摇摇晃晃的歪倒在橘发青年的身边,昏睡了过去。太宰治撑着脸坐在一旁,观赏完眼前的一幕,不得不暂时放弃自己内心中的哲学讨论,开始惆怅起另外一个问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