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噗——”——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他竟然能看见混蛋青鲭连吃两次瘪!真是值得开瓶好酒庆祝一下。本来他还有点担心,失了忆的小鬼头会不小心上了太宰的当,再相信一堆乱七八糟的谎话。现在看来,猫科动物记仇的本事,大概是刻进骨头里的,根本无法磨掉啊。被叔侄俩一同针对的黑发青年眨眨眼,露出了有点受伤的表情,摊摊手状似无奈的感慨着:“当个好人真难啊,唉,根本没办法得到别人的理解呢。”“那种帮忙方法,哪怕受了益,也没人想感激你吧。”国木田没忍住,还是嘀嘀咕咕的吐了槽,随即很头疼似的招招手,继续着之前的工作。“相泽君,我们还是快些去检查吧,再耽搁一会儿,恐怕要等医生们午休之后才能开始了。”“……好吧。”大约是意识到现在没什么出手的机会,树里又扭头跟中原中也说了几句悄悄话,其恋恋不舍的程度,足以伤透任何一个被忽略了的老父亲(监护人)的心。目送着侄子离开后,相泽消太面无表情的审视着屋内的几个人,目光在橘发青年身上停留得最久,然后才轮到旁边的太宰治。“好了,现在可以跟我解释一下,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吧。”“就是为了好好说明,我才特意跑出去找出这样东西的呀。”被死亡视线盯住的人完全不紧张,姿态悠哉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掌心大的小盒子。那是个几近透明的器皿,所以从外部能很清晰的看到,里面装着一个偏灰色、拥有丰富褶皱组织的物体,让人很轻易便能联想到一个词汇——大脑。中岛敦不由一阵反胃,捂住嘴忍了半天,才勉强挤出一句:“太宰先生,这个、这个东西到底是……”“唔?这是麻生志贺,就是改造相泽君的那个男人哦。”把玩着手中的盒子,太宰治丝毫没有流露出生理性的厌恶情绪,反而勾起唇角,绽开一个轻柔的笑容,“没办法,他的大脑经历过太多次的实验切片,只剩下这么点可以用的部分了……虽然费了我不少力气,不过,还是拷问出不少有效信息呢。”——连、连大脑都能拷问,这个人……还真是某种意义上的魔鬼啊。白发少年不由打了个寒噤,暂时不敢再与对面的青年有任何视线上的交流,而向来沉稳的社长则没有任何动摇的神色,依旧以平和的口吻道:“那就把你所知道的情报全部公开吧,太宰。”……相泽树里跟着爱操心的国木田,几乎把每个诊疗室走了个遍,能检查的部分都一一接受过高科技仪器的扫描,然而,最终结论是——脑袋并没有受过外物冲击的伤痕,内部也没有结块状物质压迫神经。换句话来说,他的失忆究竟是因何而来,什么时候会恢复,根本没办法给出判断。有可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慢慢就有多好转,或者,一辈子想不起来过往的事情。“抱歉啊,相泽君……”金发男人拍着他的肩,眼中略带了些愧疚,替自己的搭档表示了十万分的歉意,“太宰他行事的风格,一向是风险与机遇共存,很少会搞出这样的未知差错来……这次是我们没有保护好你,才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请你——”他的话没有说完,便被身旁人挥手的动作截停。“虽然我想不起事情的始末,但是,绝对不要说什么道歉的话。”黑发少年不动声色的侧过身,让肩头上属于另一个人的手指顺势滑落,而后露出了有些不近人情的表情。离开了“猫薄荷”之后,他与生俱来的凶恶气息又有缓缓上升的趋势,明明还是同一张脸,说出的话也充满了好意,偏偏让人觉得无法靠近。“——因为,一定是我自己选择跟他走的,跟你们没有半点关系吧?会出现这样的后果,也该由我来承受。所以,你就好好的打起精神来吧,别思考这些有的没的。”“啊、哦……”不知不觉从长辈沦落为小弟角色的国木田,一时间还有些适应不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你一个小屁孩,干嘛要摆出一副黑道大哥的嘴脸啊?!这还真是个天生的黑手党吗……社长,我们真的能让这家伙弃“恶”从善吗?他浑浑噩噩的跟着对方走回病房里,然后就见刚刚还让他忍不住怀疑人生的少年,忽然又恢复了粘人猫的状态,朝着某个赫赫有名的港黑重力使跑去,一下抱住便不撒开手,半点也没有在乎自己脸面的意思。“中也,真的有好好的在等我啊。”仗着自己比对方高出一截,树里抱住青年的腰线,还把脑袋搭在对方的肩头,心满意足的吸了两大口“猫薄荷”的味道,声音发软的感慨着:“这个味道太舒服了,你走之前,能不能给我一件贴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