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具人能掐会算,却也想不到还有这种泄愤的手段,趁他愣住的一瞬间,荀若素手上拿着一匝红绳将人捆了个?结结实实。红绳看着脆弱,绑眼前人却绰绰有余,还完全解不开?。绑完之后荀若素拍了拍手,“逮住了,现在?可以专心琢磨天雷的问题。”面具人:“……”他并没有太多惊慌,虽然现在?的情况有些出乎意?料,不过出发之前他给自?己卜过一卦,卦象显示有惊无险,就算此时他被逮住,肯定也有解决的办法,最重?要还是逃脱天雷的惩戒,不仅得活着,还能继续自?己未尽的事业。薛彤拿手去掀他的面具,奈何这张面具直接嵌在?了面皮子当中,撕起来并不容易,连血带着肉,手一松又重?新缩了回去。很明显,此人在?面具上也动了手脚——薛彤还没见过如此害怕暴露身?份之人,宁可不要面皮也不想被看见。实在?扒不下来薛彤也不再挣扎,她仰头望了眼头顶的云层,第六道天雷正在?摩拳擦掌,金色的光影时不时溢出,宛如游龙亮鳞,再有几分钟,这条龙就会大到足够撑破天际,往目标物的头顶上来那么一小?下——只一小?下,就足够堤坝现出裂痕。耽误不得,薛彤将手指按在?锁骨上,“我要解开?这条金印,你若是现在?离开?我,就算是死,也会留下三魂七魄,若是继续跟我绑定,这道雷下来,轮回之中再无荀若素此人。”“我有选择的权利吗?”荀若素没有冲上去阻止,她站在?风雨中替薛彤撑着伞。这把伞实在?太小?了点,原本只方便和风细雨中单个?的对象,因此当撑伞之人存着偏心,雨伞的大部分罩在?另一人的头顶,她半边身?子就会被雨沁湿。荀若素显得有些狼狈,但?她双眼仍然平静,“薛彤,别?放我走。”被薛彤按在?指尖已经开?始冒金光的梵印猝然收拢,这一下仿佛烫进?了骨血里,连原本的颜色都变了,仿佛一枚血痂,紧接着荀若素在?同?样的位置也跟着一疼,她身?上原本是没有任何印记的,但?就在?刚刚也出现了一枚相同?的梵印。被绑成一团丢在?旁边的面具人见状,竟然大笑起来,“果然如此,果然如此……荀简你真是个?奇才!”听这意?思,他跟荀简这作?古的人好像还认识。荀家?藏书多,薛彤经验广,都不知道这梵印还会进?化……薛彤一脚踢在?面具人的麻筋上,“等这一拨的天雷过去,我有很多事要问你。”接着,薛彤又放轻了声音道,“我以前就被天雷劈过,滋味不好受但?最多也就是伤筋动骨,所以待会儿可能会非常疼。”荀若素方才那句话是导致现在?这种情况的罪魁祸首,说要放她自?由也不过是薛彤一鼓作?气,这会儿早就把气泄了,何况荀若素看着不显山不漏水,脾气却决绝得很,这一遭要是真放她走,荀若素说不定会对着苍天立个?誓,“是她弃我在?先,既然如此,生生世世不必再见。”薛彤舍不得,并且越发舍不得。认识这么长时间,薛彤还是第一次轻声细语如此温柔,却导致荀若素一身?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她拉着面具人往旁边躲了躲,预估安全距离不够,又多走了几步,总共才两三米,她就冲着薛彤嚷嚷,“你说话要大声点,小?了我听不清!”“……”嚯,气得上头。薛彤远远剜了她一眼,随后捡起那把落在?地上的黑色雨伞。方才林中打照面,薛彤就看见这把伞的正中心贴着一个?小?人,这个?小?人是用血画在?白?纸上的,有些类似于?替身?,天雷会劈在?这把雨伞上,但?需要当事人就在?不远处,相距不能有三米距离。落在?小?瓦房上的天雷是被“亢龙阵”所引,所以能聚成一束,但?原本的天雷声势浩大可以连成一片,所以即便有替身?符也没什么卵用,该劈一样是要劈,只不过现在?撑伞的薛彤就成了主要目标,兴许还会有零头落在?面具人的身?上,荀若素会想办法。就算想不到办法,细碎的雷电也不会对大坝产生太大影响。第六道天雷终于?打在?了伞面上,薛彤将方圆五米的雷杈子拢在?一起,果然只有稀少几道遗落在?外,与此同?时,荀若素终于?尝到了被雷劈的滋味。冬天毛衣摩擦易起静电,像是上千万道静电从皮肤到血肉,分布均匀还片刻不停,但?这种疼还胜过静电十倍,荀若素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要被烤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