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此时已经完全散开,一片喜庆的红色瞬间铺满了魏无羡和江澄的视野。金麟台上金星雪浪朵朵摇曳生姿,长坡辇道之上,上好的红锦延绵不绝的从最上方一直铺沿而下,落到了魏无羡和江澄的脚前。江澄心里一动,猛地收回紫电,抬手拉住尚在迷茫中的魏无羡的手,不由分说抬脚就踩着红锦往前跑。丝毫没有防备江澄的魏无羡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江澄拖着跑上了红锦。“江澄?”“闭嘴!”江澄头也不回,“跟着我走!”此时才来到这里的金凌和温宁站在原地愣了愣,踌躇片刻,对视一眼后,决定和魏无羡他们要保持着一段距离,跟了上去。魏无羡和江澄一路跑过红锦,只见周围皆是张灯结彩,树干被上等的丝绸缠绕,金线在丝绸上绣织成了兰陵金氏和云梦江氏的家徽。昂贵的夜明珠被安置在枝叶间撒下清辉,更有无数南海珍珠被撒在金星雪浪丛中,越发显得金星雪浪的雍容华贵。九瓣莲的花灯混在金星雪浪花灯之中,灯下侍女仆人手捧礼食来来往往,红锦铺地的广场上宾客觥筹交错,美酒美食接连不断地传上宴席。无数金色和紫色的身影交织其中,笑容满面地接受宾客的道贺。魏无羡在看到这一幕时,脚下一软,险些摔倒在地,还是江澄稳当当地拉住了他,才没让他摔在地上。魏无羡脸色发白,眼尾红了一片,声音虚弱而颤抖,“这、这里是、这个时候是……”江澄咬牙,手上一用力,硬是把魏无羡给扯得站了起来,“站起来!你错过了一次,你现在再敢错过一次我就打断你的腿!”江澄拖着魏无羡穿过广场,直愣愣地冲到了大堂。“阿姐!”“师姐!”正握着红绸带的一对新人闻言,缓缓转过身,望向了站在大堂前的师兄弟。新郎一袭大红的金边滚绣喜服,光影之下,喜服上用极细金丝隐绣的金星雪浪纹若隐若现,繁丽尊贵。而他面容俊美,眉间一点朱砂,艳然若神人,眉飞色舞,俊朗耀目,眉眼间尽是一片喜气。魏无羡和江澄目光只在新郎身上停留一下,立马扭头直直地凝视着新娘。而纤纤玉手握着另一端红绸带的新娘则盖着大红盖头,大红盖头艳而不媚,上有金星雪浪纹绣在正中心,盖头边沿则绣有莲花纹。一袭喜服曳地,嫁衣如火,金丝勾边珍珠点缀的九瓣莲栩栩如生,尊美华艳。新娘将手里的红绸带递给新郎,莲步轻移,缓缓抬手,衣袖顺着手臂滑下,停落在肘部,在新娘白玉般的手臂上有一只团花攒珠彩凤金镯微微下滑了几分。她轻轻将盖头掀开,向来清丽的脸上施着明艳的粉黛,九瓣莲样的花钿点在眉心,秀眉眉尾晕染开一抹瑰红,红妆美而不媚,艳而不妖,如出水芙蓉般清艳无方。一头青丝绾成垂云髻,一支金星雪浪金簪簪在发髻上,缀有九瓣莲的鎏金穿花戏珠步摇在耳畔微微晃动,耳垂戴着金镶珠翠耳坠,颈戴嵌珠金碧莲花链。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渠出鸿波。魏无羡和江澄都红着眼睛凝望着眼前的新娘,呆呆傻傻地站在原地动弹不得。“阿澄,阿羡。”新娘走到二人面前,眼圈泛红,泪水欲落未落。江厌离忍了忍,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抬手抱住了江澄和魏无羡,“阿姐,好想你们。”为人从心梦界莲花坞金子轩心有些塞塞的。他承认,他以前对阿离的确是不够好,在云深不知处的时候自己也活该被魏无羡揍了一顿,在射日之征的期间自己也活该被江澄和魏无羡各种看不上眼,所以他在迎娶江厌离的时候被江澄百般刁难他也认了。正如当年江澄在揍了他一顿后对他所说的那番话一般,魏无羡没有办法考验金子轩对江厌离的真心,所以江澄必须带着魏无羡的那份一起好好的考验金子轩一番——虽然金子轩严重怀疑江澄极有可能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来“报仇”了,但金子轩也认了。因为这些刁难考验,恰恰是代表了江澄对江厌离的珍视,也代表着魏无羡对江厌离的珍视,而他这个从江澄和魏无羡手里接走江厌离的人,自然要展现出自己对江厌离的珍爱方能娶到被江澄和魏无羡护在手心里的姐姐。而金子轩也用自己一生来回答了江澄和魏无羡两人他对江厌离的爱意之深——虽然他的一生的时间有些许短暂——好吧,是非常的短暂。但是,在此时此刻,金子轩拥有足够多的勇气站在江澄和魏无羡面前,斩钉截铁,意气风发,得意洋洋地告诉他们,他,金子轩,从生到死,都爱着江厌离,都将阿离宠在了心尖上,万分珍视地护着阿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