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致远越发莫名了。他盯着颂然委屈的表情看了半天,忽然想起来什么,不由就笑了:“你以为你尿了?”颂然闻言一僵,慢慢移开手,一脸的恍惚:“没……没尿吗?”他立马振奋起来,迫不及待地看向下腹——脐周那儿白糊糊一大片,全是带着腥气的精浆,没有半点儿尿液。他这才长松一口气,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下意识想找贺致远撒娇。一对上那双乐得快要弯成缝的眼睛,欣喜秒变尴尬。颂然窘得满脸通红,一头扎进被子里,开始自欺欺人地装鸵鸟。贺致远拍了拍他汗湿的光屁股:“宝贝,去洗澡。”“不要!”贺致远重复:“去洗澡。”颂然皮薄人犟,挺翘的屁股向上一撅:“就不要!”贺致远沉下了脸,叫他大名:“颂然。”他充耳不闻:“死都不要!”“……”“哎,你干嘛?干嘛啊……放我下来!”颂然尖叫着被贺致远一记臂铲挖出了被窝,光着屁股扛在肩上,不由分说走进浴室,“砰”地关上了门。浴室内水声哗哗,不一会儿水声消失了,代之以一段颤抖而绵长的呻吟:“嗯啊……我又,又没被……呃……插射过……我,我怎么分得清啊……混蛋……”呻吟由低渐高,片刻后,浴室内响起了清脆的肉体拍击声,呻吟便又成了哭腔十足的浪叫:“啊啊啊!不要了!我……唔……我分得清了,分得清了!以后不会弄错了……可是,可是这回真的……真的要……啊啊……”这天半夜,贺先生将颂然伏腰按在马桶边,花了很长时间,认真且负责地教会了他“射精”与“射尿”的区别。day1712:02颂然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发觉自己成了一个组装失败的假人——筋骨奇酸,两腿打颤,后穴肿胀,翻个身龇牙咧嘴,关节与关节之间咯吱作响,抖得厉害点儿能散成零部件。贺先生不在身旁,他一个人躺在洒满阳光的大床上,回忆起了不堪入目的昨夜。禽兽啊。骨头渣子都被啃完了。忍饥挨饿五年多,敢情就等着吃他这一顿?在与贺先生上床之前,小处男颂然有过许多美妙的遐思,等正式上了床,他才知道自己严重低估了贺先生的胃口和体能,误把豺狼当绅士,以至于用一种惨烈的方式告别了处男身——后半夜,他被活活做晕在了浴室里。不过,说老实话,感觉非常爽。贺先生是那种威猛与体贴并存的满分伴侣,做起来让人尖叫,做完了雁过不留痕,那么大的玩意儿进进出出折腾了一夜,除了不可避免的酸胀,颂然愣是没受一点外伤,反而有种余韵悠长的满足感。像是筋骨被温柔地打开,洗净脏污,剔除积秽,再重新拼合成一个轻盈的整体。无忧无虑。很快乐。难怪他常听人说,高质量的性爱是伴侣之间的粘合剂,哪天他累了倦了,什么都不用说,只要被贺先生抱进怀里宠一宠,很快就能放松下来。颂然闻着枕头上贺先生的味道,想起了他的肌肉与温度,皮肤有些渴痒,毛刺刺的,盼着被人抚摸。他裹住被子蹭了蹭,痒意却更强烈了。贺先生,你去哪儿了啊?我们才刚做完,你快回来让我抱一抱嘛。他在心里撒娇。咔哒。卧室门开了。“唔!”颂然秒怂,一头缩进了被窝里。贺致远端着餐盘推门而入,正好看到枕头上一缕黑发“哧溜”钻进被子,然后一大团被子都静止不动了。他笑了笑,弯腰放好碗筷,坐到床畔,一层一层把颂然剥了出来。“腰腰腰!”颂然倒吸一口凉气,“疼疼疼!”“疼就别动。”贺致远扶稳他,摸到他的腰肌部位,手指稍微使力,“疼吗?”“疼……”颂然一脸委屈巴巴。于是他就享受到了趴卧在贺先生大腿上,由贺先生一勺一勺亲自投喂的待遇——清粥小菜,全素无荤,一看就是为了照顾他的肠道而特供的“初夜早餐”。好感动,好悲惨。颂然整个人懒洋洋的,胃口接近于零:“布布呢?起床了吗?”贺致远舀起一勺粥:“已经送去幼儿园了。”“啊?”颂然一扭头,注意到贺致远穿的是衬衣,不是睡袍,明显就是出过门了,忽然闷闷不乐起来:“小屁孩,有了爸爸忘了哥哥,都不记得来跟我说一句早上好。”贺致远低笑道:“他来说早上好的时候,你睡得一点反应都没有,半张脸都是口水,还是我给你擦干净的……榨菜还是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