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言摊手,觉得好歹也是填了报名表,不去好像不是个道理,有点儿让自己心里过意不去。然后,面试当天,在宁言被一个小哥哥引到座位上后,宁言相信了缘分这个东西。双手交叉紧握的男生依旧扎着卷卷杂杂的头发,梳成了一个小马尾,挺直着腰板端坐在她对面,半阖着眼,却不同于那日的懒洋洋,无比认真的模样——仔细地看着宁言填写的简历。是那个匆匆一眼便被宁言记住的男孩儿。莫名地,原本不是很在意的东西,宁言却忽然有些紧张。许久之后,男生抬头看向宁言,“请问你为什么要加入我们呢?”宁言嘴角稍稍抽搐了一下。不是你们的人堵在门口求着我来面试的么?!但出于礼貌,宁言还是从座位上站起来,朝男生鞠了个躬才又坐下,听着男生低沉的声线说完“不用那么客气”之后,才很模式化地回答道,“因为不想大学生活过的太无趣,想要学到一些东西,又有漂亮姐姐堵在我寝室门口说我骨清骼奇,埋没可惜了,所以很想要加入!”其实现在可以再加上一条,因为对你感兴趣。男生闻言,面上也没什么变化。大概是因为自己的回答没什么奇特的,无非也是套话,宁言咬了咬唇,反思为什么自己没能回答的再有新意一点儿,听到了男生继续温柔地问,“想要学什么乐器这一栏为什么没填?”宁言(内心小声唧唧):因为直到刚才踏进会堂大门、认认真真看了自己的报名表、才发现自己要面试的是军乐队鸭qwq宁言(实际毕恭毕敬):抱歉,因为对军乐队里有的乐器并不是很了解,所以没填。“哦,这样啊。”男生大手一伸:指着身边一排桌子上的乐器道:“那你看你面前这里面的乐器,有感兴趣的么?想学哪个都可以。”宁言简略扫了一眼。那个有她四个头大的圆面是什么东西?!那个有半个她长的又是什么?!还有那个是不是早几年农村送葬的时候吹的那个东西?!en惹不起惹不起……宁言最后把目光落在了一把黄到亮眼的萨克斯上,转头问向男生:“我可以摸一下么?”“当然可以啊,你要是想试试的话我给你换个哨片,你可以吹一下看看。”语气依旧温柔。然后,宁言小心翼翼地拿过那把萨克斯,嗨没等放到嘴边,只是试着提了一下,便连忙把萨克斯放回了原位。觉得像是在举哑铃?这么沉?“怎么了?不用试吹一下了?”男生见她这套动作,忽地从座位上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她身边:“你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我刚进队里的时候也是零基础,现在不也混到了副队长的位置上。”“不了不了不用了。我再看看别的!”拒绝三连。最后宁言的目光落在一把银色的笛子上——“它可以么?”男生点了点头,之后朝身后另一个刚刚面试完一个人的女孩儿喊道,“蕾蕾,过来教一下吹笛头——”那姑娘也生的好生俊俏,白面又不抹汁不擦粉的,一根发绳就扎了个马尾。宁言一时视线在男生和那个被叫做“蕾蕾”的姑娘身上来回徘徊,笛头被蕾蕾那准了位置递到唇下,然而有什么用呢?她的心思根本也就不在这个上面呀——越急越吹不出声音,最后索性自暴自弃,委屈巴巴地望向蕾蕾,“是不是吹不响,就差不多是凉了。”“噗,”小姐姐被她问的一愣,还未反应过来,倒是那个男生突然没忍住笑,“没关系呀,我在队里一年了也还吹不响长笛的笛头,现在不也还是混到了副队的位置嘛。”蕾蕾将笛头擦好之后朝宁言笑了笑,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等着下一个面试的人。宁言也渐渐地找回状态来,心里想的是接下来要怎么好好表现才能让男生眼前一亮,对面却已经问起了几乎是结束语——“会乐器么?”“会吹卡祖笛,你能说出来的我都能给你吹出来。”“……打击乐呢?”“退堂鼓十级,了解一下?”“……接受调剂么?”“我都ok的。”“好嘞。”男生的指甲在她的那张“简历”上折了个痕迹,抬头依旧是满面春风似的笑,“那你回去吧,结果出来了我们会短信通知。”宁言自信满满地站起身,朝男生依旧是举了个躬,依旧听到了男生憋着笑的“不用这么客气”,道了个别,一举出了那个房间。然后彻底松了口气。优秀如她,军乐队没道理不要她吧,嘻嘻。然后,第二天午后,宁言揉了揉刚睡醒还没能看清东西的眼睛,发现自己收到了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