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愣了一下,“子龙识虑经远,律己明理,与我相识廿载,可剖肝胆。”“那你觉得……”“嗯?”你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奇怪,而且还有点尴尬,还特别怪异。但你是谁啊,你是经过了血与火的淬炼的,战场上下来的,集玛丽苏与杰克苏与自走人形外挂于一体的缝合怪!尴尬怎么了!你在乎羞耻py吗!“我与子龙将军,孰美?”时间好像静止了,或者诸葛亮静止了。丞相保持着微微向前倾一点身,专注地想要听你讲些什么的姿势,一动不动。但在你问出问题的一瞬,他的面部肌肉还是有变化的。那张面对你时总是十分温和,且带了一点笑意的脸,突然僵住了。过了一小会儿,他才如梦初醒一般,用一个问题回答了你的问题。“你这问的是什么?”“先生不是也问过我这样的问题吗?”他又沉默了一会儿,“不错,我确实问过阿迟,但我将自己与陆伯言作比,不过是夫妻间的玩笑话。”“嗯,我也只将我与——”“……住口。”丞相突然眉头紧皱,掩住额头,你吓了一跳,伸手想去摸摸他的额头时,他转过脸来瞪了你一眼!吓你一跳!然后他举起了鹅毛扇!你捂住头顶,直到威仪悉备的大汉丞相差点将他的鹅毛扇拍废为止。“先生还说我是仙人……”你小声嘟囔,“仙人就这待遇。”“确实奇哉!”他听到你的抱怨了,一边疯狂走来走去,一边气得冲你嚷嚷,“子龙将军年逾古稀,德高望重,你怎能异想天开,编排此种荒谬言辞!”哼。“那赵老将军为什么对我心存戒备呢?”丞相的脚步一停,转过身来看向你,“谁同你这样说的?”“……我自己看出来的。”他伸出手,从你的鬓发间摘下……摘下了一丝鹅毛。“阿迟是怎样的心性,我还能不知?你既然连刚刚那般异想天开的话都能问出来,可见你根本是看不出子龙将军的心思的。”那你也解释不明白青行灯的存在,你假装没听到这一句,不作回应。他的目光还盯在你的头顶上,你有点尴尬的挠了挠,丞相忽然叹了一口气,从铜镜旁取来一只梳子,然后示意你转过身去。“……被看到的话好像有点尴尬。”“无事,我已吩咐过侍卫,不许放人进账。”丞相平平淡淡的一边说,一边将你头上胡乱系住的发带取下,为你梳起头发,“你可知那一日长星坠落,潼关尽破,百余年前也曾有这么一桩旧闻么?”你想了一下,转过头想看他。“先生说的昆阳之战?”他将你的脑袋拨了回去,“阿迟原来还读书。”“……先生的笑话真冷。”“那你也该知道,光武因此而得天下。”“嗯,所以呢?”“阿迟姓什么?”“姓刘。”你下意识的回了一句,忽然明白丞相的意思了。光武帝姓刘,更始帝也姓刘。“子龙将军知道你的身份之后,便不再有此顾虑,但阿迟随我回长安后,须得谨言慎行,万不可轻率。”丞相的声音仍然十分温和,但你听了出来,他也带了一丝担忧。“就算刘赐是宗室,也并无出身与族亲可以称道,有什么值得小心的地——好像头皮有点紧,先生!”你捂住头顶,大汉丞相还在一丝不苟的给你束起发髻,绑起发带,不是你说,就他这个手劲儿,这个几十年如一日的束发手法,他没头秃真是不容易啊!“你还未想清楚吗?而今三兴炎汉,刘赐便是汉室唯一一位手握兵权的刘姓宗室了。”丞相收了手,重新拿了鹅毛扇,起身在帐中走来走去,他似乎还是有点想用鹅毛扇拍你的头,但最后还是忍住了。“不可再用法术。”“……是。”“不可随意与人结交。”“…………是。”“赴宴时亦不可饮酒。”“………………是。”丞相想了一会儿,“知你真实身份者,多为相府之人,现下须结识者,除先至长安的臣工之外,亦不过些许魏军降将,无须担忧。”魏军,降将。你突然一个激灵,“司马懿降了吗?”丞相似乎有点诧异你的反应,“不错,司马仲达已降,现下正在渭南大营,我已好生安抚,奉为……”“要不我在潼关多待一阵吧。”你尴尬的说。“……为何?”你久违的又感到了一阵心虚,你能杀司马懿灭口吗?……好像不太行。在诸葛亮冰凉雪亮的目光下,你不自然地向后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