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讽刺,他二人皆着红衣,可卫琛这个后来者却比荀岸更像新郎官。
无论是气质还是长相,两人之间都差着一大截。
何况如今他们一个匍匐于泥沼、尘埃,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另一个身份尊贵,高高在上,手中握着生杀大权。
荀岸觉得可笑,原以为老天爷很是眷顾自己,可怜自己。
如今却又觉得老天爷若当真眷顾他,又何必让卫琛也重活这一世?
卫琛的存在,就是他今生最大的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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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挑选了许久的刑具,却只拿了一根鞭子。
荀岸抬头瞧着,只隐约瞧出那是一条鞭子,忍不住发笑:“还以为丞相大人要像当初那样,对在下动用十大酷刑呢。”
他这么说,无疑是告诉卫琛,前世的记忆他已经全部记了起来。
恩恩怨怨,全都记得。
可即便他不说,卫琛其实心中也是这么怀疑的。
来的路上,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梳理了一下。
起初是他着人暗杀荀岸,后来在乌山深处发现荀岸的尸体。
此后帝京再没有荀岸的踪迹,那时卫琛便以为荀岸已死。
可实际上,那具尸体多半不是荀岸的。
荀岸不知何时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刻意制造了那具尸体混淆了他的视线,让他相信他真的死了。
假死这段时间里,荀岸一直蛰伏于暗处,苟且偷生。
直到卫琛随军出征。
“西域动乱的消息早早在帝京传开,也是你的手笔?”卫琛沉声冷问。
虽是问,但他心中却有肯定的答案。
荀岸没想到他还有如此闲心,与他说这些。
他不作答,只提着唇角冷冷笑着,听卫琛继续道:“为了引我离京,你倒也是煞费苦心。”
他前脚离京,荀岸后脚便以沈复生的身份在帝京冒头,有意无意地接近顾晚卿。
想到这里,卫琛将手中带倒钩的铁鞭往地上挥了挥,发出惨烈的声响。
随后他挥出了第二鞭,铁鞭结结实实落在了荀岸的大腿上。
抽打再拽回,铁鞭上密密麻麻的小倒钩勾住男人腿上的血肉,所经之地,除了鞭笞的痕迹,还生生拽下荀岸一些皮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