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千万别告诉阿锦……”
看见顾晚卿的那一瞬,顾晚相便将门房送来的信揉皱,塞进了袖中。
他想起了在刑部大牢里的时日。
虽然那些狱卒并未对他做什么,但成日都能听见他们审问犯人时用刑狠辣,逼得犯人惨叫连连的声音。
再加上牢房里那暗无天日的环境,偶尔还能听见老鼠“唧唧”的叫声……
那些时日,俨然称了顾晚相的梦魇,他从刑部大牢出来时,接连做了好几日的噩梦,也算是长足了教训。
所以哪怕这些时日,门房那边总给他送来沈复生的书信,他也断不敢让任何人知晓。
更不敢去找顾晚卿,更不敢替沈复生传信。
眼下他才刚从门房的人手里拿到了沈复生送来的信,顾晚卿便出现了。
顾晚相心下难免一慌,一时口快,说的话自然也漏洞百出。
顾晚卿一听,便明白了什么,目光低斜,盯着顾晚相下意识捂住的袖兜。
一双弯弯细眉蹙了蹙,她探手过去:“沈复生又让你带信给我了?”
“没……”顾晚相反应过来时,已经被顾晚卿抢了袖兜里的信。
他的否认顿时变得苍白无力,脸色暗沉到惨白,最后急切地替自己辩解起来:“是……他是给我写信来着,还给你写了信,想让我转送给你。”
“但是婠婠,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我和沈复生就再也没见过面了!我跟他之间已经完全断了联系!”
“真的!”
“不信你可以问母亲,我这些时日,可是连府门都未曾出过!”
顾晚相因为着急,清隽的脸上染了一抹赤红,最后看向顾晚卿的眼神可怜极了,令她想起了街头那些浑身脏兮兮,眼神可怜的野猫野狗。
“二哥……”顾晚卿紧蹙的柳眉舒展开,温柔地拍了拍顾晚相的肩膀:“你不必如此紧张。”
“阿锦当初将你关入刑部大牢,起因在我,他只是迁怒于你罢了。”
“说来此事是我亏欠于你。”
顾晚卿的声音浅柔婉转,如春风柔暖。
再加上她拍肩的动作,顾晚相倒还真的平静了许多。
但一想到从沙场回来后便一身杀伐气息,令人不寒而栗的卫琛,他脸上还是有些露怯。
胆战心惊半晌,顾晚相才看向被顾晚卿抢去的书信,咬咬牙,还是将这些日子以来,沈复生给他写信的事情告诉了顾晚卿。
“当初的事,确实是我做得不对,是我对不起阿锦。”顾晚相垂下眼皮,“不过我那时确实不知道他对你竟是真心的。”
而且当初顾晚卿倾心于沈复生,他这个做二哥,也只是想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