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芜瞧着,心都要从嗓子跳了出来。“噗通”、“噗通”忍不住捂住了胸口。后背朝着身后的墙面靠了过去。身体和墙面轻轻一碰。常芜心跳过快。本身听觉已被占据,并未听到自己背靠墙壁是否发出了声音。身子缓缓向下,渐蹲下去,最后便彻底坐在了地上。双手抱着膝盖闭上了眼睛。
司马都尉却似听到一般,回头朝着屏风这边瞧了一眼。随后环视了一下整个屋子,目光便落在桌上堆成一团的衣裳。并未放下手中手帕便走过去瞧着。那衣裳上还扎着针,一半的绣花针仍扎在衣衫上,只露出半根。司马都尉脸上略显凝重。双手展开帕子却是反手先行擦了擦自己的双手。
“都尉辛苦,何时回来的?”门口忽然响起家丁的声音。
“方才进屋。”司马都尉双手紧攥帕子道,“方要喊你,这水现下不太凉。他高热比之昨日退了大半,我离开时军医还在帐,此番定是你的功劳。”
“您客气了。方才并非小的。。。。。。”家丁说着却看常芜突然从屏风后探出半个头,小手也伸出来快速摆了两下急忙便都收了回去。家丁见此即刻改口笑说,“功劳。都是夫人的药奇效。”
司马都尉展露意味深长的笑容。刻意朝着里侧方向转过身子,目光着意落在了屏风之上。才走回床边把帕子放在尚战额头之上。
家丁跟着过来端起脸盆,又刻意跟在司马都尉身后轻咳一声,这才走出房门。
常芜随听到了动门的声音,却不确定是谁是进是出。又听门再次响动。急忙绷直了身子。
“二小姐?”家丁轻声叫了一声,“都尉回房。眼下廊中无人。”
常芜扶着身后的墙,才颤巍巍的起身,依旧觉得双腿发虚。拐出来后却是忍不住同家丁小声嘀咕,“我也先回房了。你在这照应吧。”常芜说着便急忙朝着房门方向走去。路过桌子时还顺手拿起了未缝制完的衣裳。走过长走廊时,洞开的大门把衣裳中棉絮吹散。常芜急忙用手捂住。仍有几绺细长羽毛被吹拂空中。常芜吹出一口长长的气把羽毛吹远。
家丁站在尚战门口,瞧着常芜拐出前院走向后院,再回头时却是一惊。方才不知何时司马都尉已经站在自己房门口。离这里只几步之远。
“军医可回来了?”司马都尉问,说话的功夫已经又走到了尚战的房门口。
“还未曾。”家丁回。
“嗯。等军医回来了请过来一趟。我想问问。。。。。。”司马都尉看了一眼房门,又转头看着家丁道,“军中几人病情。”
“是。”家丁应着。
司马都尉站在房门,低垂着眸子一偏却是看到了门旁一侧廊中角落有几许棉絮。随着门风低旋打转。并未说话便抬腿进到房内。却看那桌子上衣裳却无,心下已经明了大半。再没问其他,后退一步,双手一带便关上了门。似那一步,只为关门。
直进暮色。房门才被敲响。江琼进到屋内同司马都尉打过招呼后便看着尚战病况。
“军中几人如何?”司马都尉问。
“只是普通风寒。”江琼答。
“那便好。军医辛苦。这军中上下都靠军医照蒙。普通伤感还好,若是重症只怕便要忙不过来。还是在临近村落多调几个医者备着才好。”司马都尉说。
“还好,尚能应付一些。衡儿也能治些普通之症,倒也不妨事。”
随后两人仍是一问一答。
“说到常衡当真不错。少年英才确不为过,现下是。。。。。。才,成年否?多亏将军与常夫人教育的甚好。我家中也有三子,要是能有一位长成这般,倒也知足了。”
“您谬赞了。”
“唉。实话罢了。若未记错,今日是他守夜?”
“并非。今夜是将军。衡儿值的是白日,方才已经随我回到府中。”
司马都尉连连点着头。“原是将军在,也是安心。”说完目光落在了尚战身上。
话未多时,换了常服的常衡走进,看到司马都尉在,也点头示意。
“娘。我夜里看着,您二位休息吧。”
司马都尉带上门后,站在房门,目送江琼去往后院,才回到自己房中。摊开信纸,写了一封简短家书。却在最后写道:望通知西知,身处宫中小心陪侍。且让其规劝,着意小心常二公子,有异。
想了想又在后加一句:恐其刻意亲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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