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宋成曦也不喜欢那些叽叽喳喳的小姐们,特别是戚桐,当日夺了她的头名,她可还记着呢。这里没有她父亲下属家的女儿,自然也就没人捧着她,反而都围着戚桐去了,叫宋成曦心里好不痛快。
流云劝道:“姑娘别动气,萧小姐这是职责所在。老爷说了,只叫您来探探这书院的虚实,不过十天半个月就回家去了。”
宋成曦越想越生气,“你没瞧着萧清瑜眼中只有永昭公主了吗,就因为她是公主,萧清瑜便把我抛在一旁了?她从前不是说,只把我当最好的姐妹?”
“姑娘,这都不打紧。就是萧二小姐去讨好永昭公主了又怎样,萧家就要回京了,他家还有一个大小姐呢。”流云道:“都说大小姐温柔娴淑,跟您肯定更投缘。”
宋成曦没再说什么,一脸不悦地往学堂处去了。
萧清瑜和永昭公主正坐在最前头,永昭公主笑着说:“清瑜,这泥人真好玩,你看这眼睛,怎么能雕得如此传神呢。”
萧清瑜道:“公主不知道,民间有许多奇人,吹糖人的拉二胡的翻筋斗的耍猴的,不是有真功夫,哪里能谋求生计呢。”
永昭公主点头,“是啊,宫中匠人手艺虽好,却只追求华丽繁复,倒不像民间的东西常常推陈出新。”
两人正说着话,有内官来通传,“皇后娘娘到。”
众人都起身行礼,只见谢皇后身穿凤袍,戴着点翠金冠,雍容华贵,真像是凤凰临世,降在了这梧桐书院。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谢皇后安坐堂上,“都平身吧,今日本宫是来做个旁听的,书院种种事宜还是请柳尚宫告诉诸位吧。”
柳书云便上前一步,宣读各项规定。
萧清瑜仔细听着,这梧桐书院院正自然是谢皇后,而院丞则由柳尚宫担任,这也合情合理。
至于诗书礼乐各科老师,皆由京中才华出众的女子担任。例如诗书二项,便是柳尚宫与太学司业的夫人傅如云来教导。
“傅夫人年轻时可是有名的女状元,都说若是女子也可参加科举,傅夫人必是头名呢。”
“听说司业大人有什么不懂的,回家后还会请教傅夫人。”
看来谢皇后私下里结交了许多官员的妻子,其中自然不乏傅夫人这种才华横溢之人,邀请她们来书院担任女夫子,想来她们的夫君也不会在朝堂上反对此事了。
至于礼仪,也是由谢皇后身边的女宫来教学;而乐器一项,则是萧清瑜的老熟人了,揽月楼的芸娘。
宋成曦不满:“怎么能叫一个乐妓来教导我们?”
众人议论纷纷,揽月楼虽说是个清雅之地,但人心中的成见往往与事实无关。譬如宋成曦,她从未去过揽月楼,却一心以为那里是个污糟之地;她也从未听过芸娘奏乐,已经先下了结论,把她定义为妓子。
柳书云道:“请诸位稍安勿躁,芸娘是揽月楼的琵琶圣手,诸乐皆通,宫中乐师也多有不如她的,请她来指导诸位姑娘,有何不妥之处吗?”
技艺是一回事,身份又是另一回事了。
宋成曦已经开始后悔了,她父亲说得不错,书院这种地方,本就不是女儿家该来的。
堂下一片寂静,柳书云继续说道:“骑射两门课程,我与娘娘苦思良久,从禁军中请来秦统领教导诸位。又因秦统领终究是个男子,多有不便,特邀萧二小姐一道来教学。”
萧清瑜有些懵了。
谢皇后笑着望向她,“清瑜,可要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