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上送过来的蛋糕,会不会沾到巧克力一点边呢。
张佑年垂眸。他知道他们才不会给他们送蛋糕。
英国旅游旺季热稍稍过去不少,海滩上人不多,他在远离人群地一片石头边坐下,翻起手机相册里的视频来。
他前不久把监控器的视频全导出来了,把一些地方、特别是露台边小花园里的视频存进了手机,手机很快宣告内存不够,他把其他东西删删减减,就是没删一条视频。
不知道看了多久,闹钟响了起来,提示他到时间该吃药了。张佑年把手伸进口袋,才发现自己没带药盒出来。
遭了。
他迫使自己稳下心来,四处寻找药店,找到一家,对方告诉他,要出示医生证明,他不能给他随便开药。
可照片被他删掉了,和ary的聊天记录也因为手机内存不够被他清空过,他只好给ary发消息。
但ary没回他,大概在接待其他人。
他呼吸有些急促,往常药在手边,晚吃一两小时他都没觉得有什么事,可不在手边,害怕发病的压力让他有些喘不上气。
他飞速买了返程的火车票,告诉自己只要忍过一个半小时就好。
火车上,他坐不下来,靠着门边,拿着手机不断重复地看视频,看沈桂舟坐在木椅上,拨弄花朵,托腮发呆,偶尔曲随来找他,两人坐着聊天,还能看到沈桂舟笑。
看着看着,他就靠着角落蹲了下去,把脸埋进腿间,只剩声音从耳机传到他耳朵里。
视频只有一点不好,那时候沈桂舟手机里的声音是沈时疏的,后来转语音软件换了声音,他没来得及导进来,内存就不够了。
回去新手机就到了,他就能把剩下的视频也导出来了。
乘务员偶尔经过他,总要来问他“需要帮助吗”,他摇头,就这么撑着回了酒店,跌跌撞撞进电梯、上楼。
到层数,电梯一打开,碰面就是林小宜的脸。
林小宜:“你回来干什么?咔哥不是说你去马盖特海滩了吗?”
张佑年:“……拿药。”
林小宜:“拿完快走。”说着她进了电梯,电梯门合上前,他听见林小宜对着手机说“他没回来,给我发消息了,说他待会儿过去……我来了。”
张佑年现在对外界信息反射能力不足,没去探究林小宜说这句话什么意思,只是扶着墙往房间走,停在房间门前,他下意识地往沈桂舟房间望了一眼,发现门口角落正躺着一片白白的东西。
他走过去拿起来一看——是药片。怎么会掉在这里。
他捡起药片,打算敲敲门问沈桂舟需不需要药,他带够,可以帮他补,门被他一敲,往里溜了溜,他这才发现,林小宜走得匆忙,门都没关紧。
张佑年:“有人在吗?桂舟?我进来了?”
没人回应,他走了进去。
房间依旧拉着窗帘,看得出来人走得匆忙,他们早上似乎要去白金汉宫玩,一大早就走了。
不在。
张佑年环视一周,准备把药放在桌上,再发消息告诉咔哥。
紧接着,他的视线被桌上一个空药盒吸引。
今天是9月8号,标着9月8号那一栏是空的,9月9号,10号也是空的。
沈桂舟的药没带齐。他反应过来,又绕着房间环视了一圈。还是没人。
这时,他迟滞已久的思路终于想起来,刚刚林小宜说:“他没回来。”
张佑年声音有些发颤:“桂舟……?你在吗?”
“那么嫌弃留着干嘛”
房间里面没有一点声音,安静极了。
张佑年疾步走到厕所边,敲了敲厕所门,那门也只是虚掩着,里面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