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致远跟在后面,猫着腰穿梭在码头上搁置的旧箱子中,眼看对方的船就要开动,他急切之下,抽出软剑,又在手心里捏好四五种能迷晕人的药。
“咔哧……”脚下响起木板碎裂的声音。
糟糕,随着许致远快速的向前窜,那边船上的三个黑衣人非常警醒:“什么人?”飞出一个黑衣人,向许致远这边而来,剩余的两个黑衣人加速开动船只。
“你们是谁?”娇呵声突然响起,是远芳醒过来,身子不高的她,在发现被劫持之后,腿脚并用,舞的虎虎生威,有模有样,大有拼命的架势,一时之间将船上的两个黑衣人缠住。
许致远悄悄松口气,他猫着步子,躲在一个烂木箱子后,随着黑衣人在他周边的破箱子堆里寻找,他也在不停的唤着位置。
“嘶……”一根锈迹斑斑,被河水浸泡过的铁钉露出破木箱的外沿。许致远光顾着看黑衣人,食指顿时被扎了下,血冒出来。
头晕许致远才看眼指头上的血,脚下一个踉跄,忙扶住旁边的破木箱子,晕血,这一点对于身为神医传人的许致远来说,还真是不可思议,他自己也是这么觉得,在发现自己第一次晕血后,他实验无数次,没有任何办法能够避免。
他发出的声音,引起黑衣人的注意,脚下放慢,向许致远藏身的地方走过去,此时,许致远还处在晕眩当中,如何敌得过这个黑衣人,况且,他的武功本来就是个二吊子。
屏息,收腹,前胸紧紧地贴在破木箱子上,远远的离开那颗倒霉的钉子。黑衣人越走越近,在离许致远还有五步的距离时,黑衣人突然转向,向许致远侧右方的木箱走去。
许致远吊起的心稍放一点,他紧张的捏着手中的药粉,随时准备稍微不对劲就抛出去,这么多的药粉,就算是大内高手也得栽到他的身上。
就在黑衣人貌似错开许致远藏身的地方,向另外的那边的破木箱走去,许致远不经意的放松一下呼吸,这个黑衣人突然折转回来,身形如豹,猛地扑向许致远。
许致远大叫一声,将手中的药粉完全撒出去。
“砰”许致远胸口挨掌,蹬蹬蹬的往后退去。
正中黑衣人的面门,“啊……”凄惨的叫声才起个头,声音戛然而止,就如被用剪刀剪断一般,直挺挺的倒下,再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顾不得胸口的伤势,飞身扑向船上,接下就要一掌印在远芳背心的黑衣人,将他逼得退后数步,哪知,体力不支,正处在昏迷当中的蓝琳就被扔在那里。
黑衣人似乎眼见刚才吓人的一幕,根本不与许致远恋战,夹起蓝琳纵身跃下“噗通”钻入冰冷的河水中。
这人是疯子吗?这样下去蓝琳肯定丢掉小命。许致远手撑在船舷上,跟着跳下去。才入水,手脚差点冻僵。好冷,该死的,让我逮到你,非让你去做药人不可。
接下来的事情,惊异的出乎许致远的意料之外,那个一直拖着蓝琳游得黑衣人,似手脚脱力,偏偏不脱手,许致远费好大的劲,蹬水,侧身,就在接触到蓝琳的腿部时。
那个黑衣人突然撒手,眸里带着极度的惊慌,好似许致远身上的药粉能通过蓝琳传递给他一般,慌不择路的转头就跑。
拖住蓝琳,将她勾到自己的身边,先试探下鼻息,又摸摸脉搏,还好基本上没有太过异常的事情发生。
突然,一个红色的东西落入他的眼睛,桃形的红痣。他以为是自己眼花,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间,向松散的衣服扯去。
桃形的红痣,清晰的展现在眼前,揉揉眼,再去看,没有错,真的是桃形的红痣,就在胸口的位置。妹妹,这就是他的妹妹,他找寻将近二十年的妹妹。
“妹妹……妹妹……”爬上船,坐在一边,搂着昏迷的蓝琳,一边喊,一边从怀中掏出玉质瓶子,这玉质瓶子特别小巧,仅有大拇指的大小,通体翠色,通透玲珑。
“蓝琳姐姐没事的,别担心。”远芳走过来,蹲下身子,手伸出去,去翻蓝琳的眼皮。
“啪”许致远拍掉她的手,冷着脸,不看她一下,从玉质瓶子中倒出一枚与瓶子颜色几乎一样的药丸,向蓝琳的嘴里塞去,感觉一颗不够,又去倒第二颗。
“这是……这是……”远芳的眼睛都直了,似乎忘记刚刚才被重重的拍了一下,向许致远手中如蚕豆大小的药丸望去,眉眼里写的都是不可思议,在经历第三颗药丸喂进蓝琳的嘴里时,她实在忍不住,指着许致远大叫:“你……你这是……糟蹋东西啊……”
许致远不管她,抱着蓝琳下船,向镇上走去。
“喂,你不能走,不许走……”远芳大叫着,将被人打晕的石头背起,追上前面的许致远,张口就问:“你见过神医是不是?”
不答,不理,继续走。
“好啦,好啦,我错了嘛,原谅我好不好嘛,谁叫你那么凶,还抠的很,本来想逗你一下,晚上在告诉你的。”远芳跟在旁边,不停的解释和道歉。
冬去春来,这一天是春至。
蓝琳,石头,许致远,加上死皮赖脸,因为认错态度诚恳,得到谅解的远芳,他们四人来这江南一隅的青叶镇转眼就是半个月的时光。
在许致远这位神医哥哥的保养下,蓝琳吃的那叫一个好,天天换着花样的吃,顿顿都是新鲜的菜,又有养生的功效,味道比起寿王府的厨子做的还要好吃。
在许致远的一番解释和诚惶诚恐,犹如要拿成绩单给家长的小学生般,呆在蓝琳面前惴惴不安,似乎生怕蓝琳会气他将她弄丢,不认他这个哥哥般,尤其是看到胸脯的那件事,便是亲兄妹之间,也太过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