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远芳所言,在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时,那种熟悉感,就如才刚刚见过不久一样,偏偏细看之下,又那么陌生,可这心跳总是骗不得人的,就在看到这个男人的酒葫芦时,她竟然心跳加速,脸上发热,身体这种奇怪的反应,让蓝琳怀疑,是不是那个倒霉的毒药起的作用?
突地,蓝琳想起今日个在巷道里遇到的那个面巾男,在面对他时,她也有这种反应,看他和哥哥谈话,应该是初来青叶镇不久,又谈到粮食的问题,难道,那个面巾男就是眼前这个大叔?那她误砸到他身上的痒痒散……是哥哥解得?
她倒是没看到哥哥有什么异色。这人啊,一旦心里有了怀疑,有了好奇,就怎么也坐不住,非想要去瞧个究竟不可。
悄悄地走向独立的小院,门只是虚掩的,手推上门,又缩回去,去房里将远芳早上送过来的炸饼子端着,万一被发现,也有个借口不是。
推开虚掩的门,步入这独院当中,这院子蓝琳瞧过一次,不是特别大,大概只有五十平方的样子,长着不少杂草,想来是很久没有打理了。
放轻脚步,走到这院子唯一的屋门口,猫着腰,向门缝里看过去,才瞅到个衣衫的一角。
“哗啦……”门打开。
“啊……”蓝琳跳到一边,捂住嘴,瞧着哥哥阴沉的脸,那目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在他的身后,站着那个大叔,正端着茶水,望着她笑,那模样似乎又启了变化,不是严肃,也不是礼貌,大有看热闹的嫌疑。
蓝琳瞪他一眼,他笑得更是夸张。
许致远一掌拍在她的头上:“干什么呢?”
“哥哥……好疼啊。”蓝琳捂着头,嘟着嘴,将手里的炸饼子往前一递:“这不是看哥哥没有吃早点,给哥哥送饼子来吗哥哥不表扬也就罢了,还打妹妹,我不干啦。”撒娇,将黑的说成白的,说痛,这是以往在现代时,对付哥哥的不二法门,现在,对着这个唐朝的哥哥,也是百试百灵。
许致远瞧着眼前耍赖皮撒娇的妹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轻揉刚才被他打过的地方:“好啦,知道啦,都这么大的姑娘了,还这般顽皮,你也不怕公子笑话。”刮刮她的鼻子:“行了,你也别偷听了,正好这几日病人很多,你身体也养的差不多,明日里带着晓芳和石头去诊所里帮忙,免得又跑出去惹祸。”
“真的?”蓝琳抬眸,兴奋,故意不去听最后那句惹祸。
许致远点头,蓝琳欢呼一声,
蓝琳跟着许致远进门,这屋子不大,仅仅有十个平方的样子,也就支的下一个软榻,一把椅子而已,摆设及其简单,墙壁倒是弄得齐整,没有什么坑坑洼洼的地方,还挂着三幅画,一副泼墨上水图,一副众人祝酒图,还有一副看不大真切,依稀看来是个人的模样。
没有地方坐,她便跟着自家哥哥爬上塌,盘膝坐在哥哥身边,听着哥哥和这个大叔继续交谈。从这交谈中,蓝琳倒是证实她心中的猜测,这青叶镇的县令大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与他的顶头上司还有朝廷派来的放粮官,串通一气。
对外将镇子上有病的百姓召集起来诊治,其实不过就是不想太多的消息传出去,又可以在外面得个好名声。至于县里常备的粮食,被这青叶镇的县令贪污不少,关键时刻,就少了数目,这还不算,为了掩盖贪污的事实,这位县令从自己的上司那里借来差役,扮成土匪的模样,抢劫其它百姓的余粮,填补漏洞,给朝廷上报,倒是成了周围百姓自愿自发的。
“啪……”许致远一拍身下软榻,气得眼睛都是红的:“这些可恶的吸血鬼,太白兄,你说接下来怎么办?”
一道闪电劈过蓝琳的脑袋,她试问自己的耳朵没有任何问题,这这这……太白?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唐朝大诗人,她们自小念着床前明月光的作者,李白,别名便是李太白,不会,这么巧吧……
蓝琳发呆的望向面前微笑的大叔:“哥哥,他……他叫太白?”
。。
先生,请吃饭
这个李太白先生,真的就是蓝琳知道的那个李白,唐朝的大诗人,浪漫主义者,曾经自诩为仙人,对道教有一定的研究,吟出千金散尽还复来的佳公子,他让高力士脱靴,让杨贵妃斟酒,甚至,在唐玄宗召见他时,他总是喝的酩酊大醉。
这样的人,可谓是中国历史上独特的奇葩,无数人对他崇拜,研读他的诗作,解读这个放浪形骸,不愿通过科举为官的男子。
他是多么豪迈,又是多么的潇洒,一首举杯邀明月道出多少孤独的滋味,蓝琳的中学时代就非常喜欢这位诗人的诗作,因为他的旷达,因为的洒脱不羁,亦因为他不受羁绊自由的心。
从初见李白的激动,到现在的平静。蓝琳与他之间,从来没有过多的语言,大多数时候,她望着他,他发现时,总会对她微微一笑,暖暖的,像是暖流沁入心间。
“吃饭了,先生吃完在忙。”
这是蓝琳和李白说的最多的话,在他的面前,她总是显得有点拘束,心跳的厉害,脸上会微微的发烧,这样的感觉很奇妙,蓝琳断定自己是面对崇拜多年的偶像才会如此。
初春,夜晚仍旧带着凉意。
蓝琳这段时日不喜早睡,总是喜欢独自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繁星,发呆,徜徉在她的梦中,编织美丽的梦想。有时,她会听到从独院当中,传来压抑的咳嗽声,很轻,若不是这夜里太静,估计也听不到。后面的日子,桌子上便多了止咳和润肺的菜肴。